我們從柏林出發按照大會安排好的日程是德國——比利時——荷蘭——盧森堡——法國。一路上給我們印象最深的兩件事都與風光無關：1.邊境全部作廢，關卡全部拆除，沒有任何提醒你又越過了一國邊境的東西。只是那時還沒發行歐元，在各地消費仍然使用馬克、法郎、盾等貨幣，也可以用美元，換算和兌換都十分方便。我趁此機會收集了一些各國硬幣：到歐元發行后這些錢幣就成了絕版。 2.進入荷蘭后，車上有一個河南人突發心臟病，司機馬上下了高速公路拐進一個小鎮。到了醫院門口，醫生護士推著小車出來接病人進去搶救。等了半個小時還不見他們出來，我下車去上廁所。一進醫院大門我驚呆了：這是一個高大寬敞的大棚子，里面有許多棟兩層的小樓，每棟樓用途各不相同——有郵局、銀行、書店、咖啡館、面包店、花店、快餐店等等。大廳正中央是一列接待柜臺，病人進來后到柜臺前就坐，接待員問清病情后用對講機叫出一輛電動車，載著病人進去看病檢查。整個大廳里既沒有人排隊吵鬧，也沒有一個穿白色工作服的醫護人員，甚至連一絲藥味和消毒劑的味道都沒有。這完全顛覆了我心目中的“醫院”的概念，倒是像一個度假村。我用照相機到處拍照，眼睛的余光掃到接待柜臺后的一位大嫂一直注意著我。終于，我找到了一位穿白大褂的醫生，正和一個病人或家屬談話。我舉起相機正想拍下這唯一能說明此地是醫院的鏡頭，那位大嫂卻走出柜臺對我叫停。她先用英語問我是否日本人？聽說我是中國人時，她十分驚訝，說這是她第一次見到中國人。然后她告訴我：別的都可以隨便拍，如果要拍人，就必須征得本人同意。然后她又拿出醫院的宣傳資料送給我，又指著資料說了好多話，大意是夸她們的醫院，我就聽不懂了。等她說完，我道謝再見出門上車，動員河南人下去看看人家的醫院。這還是在荷蘭——歐盟中的農業國，如果是德國的醫院還不知講究成什么樣子？過了一會，醫生護士扶著病人出來了，手里捧著一個大紙袋，里面全是各種藥。他們諄諄囑咐病人說心臟病必須在急性發作時才能檢查出來，現在急性時間已過，到巴黎后一定要找個大醫院仔細檢查，千萬不能大意！我問導游：看病花了幾千美元吧？不料他說一分錢沒花！他說荷蘭是全民福利國家，看病不要錢，醫院根本沒有收費的功能。我問對外國人也一樣嗎？導游說我們的組團社幫我們買過保險了，醫院會通過政府部門同保險公司結算。從這件小事可以看出我們同發達國家之間的差距——那不但是錢多錢少的事，還有人的素質和完善的制度體系以及以人為本的觀念是否深入人心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