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于:2014-12-21 上午 /閱讀:635 /評論:5
照片:伊普爾布商大廈的雄偉塔樓(左前)和圣馬丁大教堂(右后)。 (歐洲歷史上三場最著名的戰役都發生在比利時。已經說過了滑鐵盧,現在說說伊普爾) 伊普爾的罌粟花 “如果到過了滑鐵盧而不去看看伊普爾,會是個大遺憾”。 —— 佛萊芒友人巴特的忠告。 提起罌粟,有人會談虎色變,那不就是鴉片么?其實,從罌粟里提取鴉片,是人的發明,與罌粟無關;而把鴉片變成為毒品,則更是少數人的罪孽;罌粟也罷,鴉片也罷,其本身都是無辜的! 罌粟花很美。我最早看到的罌粟花,是法國印象派大師莫奈(Claude Monet, 1840-1926)的那幅名畫《阿讓特依的罌粟》(Poppies at Argenteuil;阿讓特依在巴黎西北鄉間);但莫奈繪畫的特點就在于朦朧,所以并不能從畫里看清罌粟的“廬山真面目”。我第一次聽到普拉西多?多明戈的迷人歌聲,也不是他演唱的歌劇,恰恰就是那首著名的西班牙民歌《罌粟花》??尚ξ耶斈?,連罌粟花是個什么樣子都還沒有見過。然而在北歐的田野里,每到初夏,就到處可以看到隨風搖曳、殷(讀yan)紅妖艷的野生罌粟花;特別是那盛開著的一大片,則更為嫣紅迷人,讓人陶醉! 然而,如果你沒有到過初夏的伊普爾,那么你還是沒有感受到罌粟花真正讓人心動的魅力。 伊普爾(Ieper,在英語和法語里均為Ypres)這個西弗朗德斯靠近北海的小城,現在早已平靜得幾乎是無聲無息;但在十三、十四世紀弗朗德斯輝煌的鼎盛時期,它卻是同大布魯日和根特一起三足鼎立的毛紡織工業大城,其繁榮一直延伸到十四世紀末英國人對弗朗德斯的入侵而告終。在接下去的年代里,伊普爾也沒有布魯日那么幸運,它在歷次的戰火中,尤其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遭受到了慘重的破壞。要是沒有一戰的慘重破壞,伊普爾還會和布魯日一樣魅力四射。盡管如此,那昔日盛世的架勢卻威風猶存,一走進伊普爾,還是禁不住被它的氣魄所震撼;其教堂數目之多,規模之大,同它現在的城市大小幾乎到了不匹配的地步;這種不協調還體現在這里的許多古建筑是在毀壞后修復或重建的,他們顯得太新,以至于很難像布魯日那樣很自然地流露出中世紀的韻味。這里的圣馬丁大教堂還是十三世紀鼎盛時代的原物,這幢哥特式建筑比布魯日的主教堂還要高大雄偉?,F在用作為市政廳兼博物館的高大塔樓(Belfry)是伊普爾的標志性建筑,原是十三世紀時代的布商交易市場,看上去比布魯日同時期的交易市場還要氣派;從其規??梢韵胂蟪鲆疗諣柈斈曜鳛闅W洲(也可以說是全世界)最大的幾個毛紡織業中心之一的盛況。這布商大廈建筑的一部分在一戰中遭到毀壞,后經修復;仔細觀察還可以看出新舊之間的差別。毀壞后又重建的主要建筑里還有戰爭紀念館,它在中世紀原是一個屠宰場,從這屠宰場的規模也可以看出當時工商業的發達程度。 和布魯日一樣,在伊普爾只要步行就可以領略全城的風貌。雖然這里城內沒有布魯日那樣稠密的運河網,但它的城墻和圍城河卻比布魯日更氣派,特別是城南利爾門外那寬闊的水道和雄偉的圍城(Ramparts),景色尤佳。邊走邊看,到處是教堂,難免讓我有點兒懷疑,這么一個彈丸小城需要這么多、這么大的教堂么?說實話,那怕把這里最小的那個教堂搬到上海,那么滬上最大的徐家匯天主教堂也只能靠邊站了。這里的古建筑都保養得十分完好,一塵不染;這里的人們也像布魯日人一樣執著和富于奉獻精神,默默地在維護和傳承著歷史?!? 這五月的第二個星期天,是伊普爾的一個重要的傳統節日:每三年才舉行一次的犧貓節(Kattenstoet)。這個名稱,對于我這樣一個愛貓者而言,初聽起來有點不寒而栗。就像古羅馬的狂歡節是以血淋淋地斬殺一個死囚為開場那樣,從中世紀起,伊普爾的這個狂歡節則是以虐殺貓兒作為序幕的。在中世紀的歐洲,人們普遍對貓抱有很深的偏見,貓就如同女巫一般命運多舛;有愛貓者甚至于把中世紀歐洲那場慘絕人寰的大鼠疫也歸咎為歐洲人殺貓過多的報應。 在中世紀時代的犧貓節這天,就在那布商大廈雄偉的塔樓頂上,人們把挑選好的活貓殘忍地從最高處拋將下來活活摔死,從而開啟了這一天狂歡的序幕,真可謂慘不忍睹。雖說貓有九條命,而且從高處摔下,總可以靠尾巴的調節得以四腳著地而轉危為安;然而看看那很像倫敦的大苯鐘一樣直沖霄漢的塔樓之高,大概沒有貓兒可以逃脫摔斃的慘命。這種殘酷無聊的開場白,一直延續到十九世紀,才開始由玩具假貓替而代之;不知道是不是那場大鼠疫牽動了當時伊普爾人對貓兒們的惻隱之心。這個犧貓節是伊普爾每三年里最熱鬧的傳統節日,吸引了大量的游客。一次大戰以后,在這些游客里一下子涌現了大批的英國人,因為這一天也成了英國人渡海過來到伊普爾為一戰陣亡將士掃墓的日子。
用玩具貓替代,文明的好主意。
“這么一個彈丸小城需要這么多、這么大的教堂么?”但愿這只是一個話題的開始,如同“如果你沒有到過初夏的伊普爾,那么你還是沒有感受到罌粟花真正讓人心動的魅力”一樣。
中世紀的歐洲人竟然會如此恨貓,真是不可思議。我們家可是祖祖輩輩愛貓如命的呀! 祖母陶氏論貓如是說: “一幢房子里有貓,就有了生氣;一戶人家有貓就多了一份溫馨”, “貓是自己帶著口糧上門的,不是我們有恩於它,是它有恩於我們”, “人有人相,貓也有貓相。選貓,相第一,毛色其次?!?“貓兒只要吃飽,再冷的天在外面也不會凍死?!?“十只黃貓九只雄,黃貓雖不漂亮,但黃貓最好養,黃貓的脾氣也最好?!?
一段留下多重懸念的序曲。
鴉片本身就有正反兩面,是毒品,也是重要的藥品,特別是軍醫的要藥,在戰場上不可或缺。對于晚期癌癥病人,從鴉片提煉的嗎啡,是改善生存質量的重要藥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