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于:2015-01-11 上午 /閱讀:954 /評論:7
(這是許墨林先生在2015年1月4日回憶錄網與大百科全書出版社江南分社文教編輯部聯合召開的學散文寫散文座談會上的書面發言) 一個人的生命是有限的。夜深人靜,讀書寫作之際,常常感到學識太淺,捉襟見肘。待到自己要想多讀一點書時,已進入古稀之年,記憶力差,連熟悉的詞匯都不聽調遣。甚之躲在忽明忽暗的角落里跟我捉迷藏。我不得不求教于詞典。我為此感嘆:“廉頗老矣,尚能飯否?” 回頭再看看,寫了一輩子的散文、文藝評論,也沒有留下幾篇像樣的文章,在眾多的大家和后起之秀面前,我覺得汗顏和羞愧。 不要滿足寫了多少萬字,那是商業廣告,經不起秋風一卷,立即煙消云散。還是踏實地接上地氣,回到自己應有的位置上來,重新起步。 另一方面,我有我的長處,經過幾十年的歷練,有了一定的積累,我涉獵的范圍較廣,在眾多的藝術門類中摸索規律,求取和文學融通的光照。我的思想沒有陳腐,我還在孜孜不倦的追尋,我的文心不老。一旦有新的發現,我猶如孩童般的欣喜。為此,我沒有失去自信,正如我們的前輩所說,你要做一件事,你就要用畢生的心血去做好這件事。 我知道難,但我不怕難。 特別是思想的遲鈍,鉆透問題的毅力,大不如三十年前,只能放慢節奏,從容而行。 另一辦法是辭去一切社會雜務,集中時間和精力,歸到一行上來,寫我的文字。為此,我非常珍惜今天的茶話會,我把它作為一個人生新的起點。 我曾經對老同學胡治華老師說過,“自信人生三百年”那樣的豪氣我沒有,但努力爭取多活十年、五年,甚至最后的三百天,三百分、三百秒,這樣的自信還是有的。 我的初步設想是: 堅持腳踏實地寫我的真感悟、真性情、真文字,不跟風,不討俏,也不求急于發表,多磨磨,多想想,多改改,“慢工出細活”要像鑄鼎、刺繡、做銀匠活、玉石雕刻那樣去寫文章。要以一個作家的良心去對待自己的文字。 我要對得起生我養我的這塊熱土,對得起我的祖國、民族,對得起我的兒孫,不要將來讀我的文章罵我:“什么狗屁不通的文章!” 我寫不出黃鐘大呂,蓋世雄文,要的只是讀文有所觸動,用人性的眼淚去洗滌心靈,做一個善良正直有利于國家人民的人。這就是我的態度。 坦白自己的靈魂,咀嚼他人和自己的靈魂,兩相映照,看我們的前人怎么奮發有為,有責任擔當。說我們這代如何歷盡坎坷,自我覺醒,把我們所不足的和所擁有的,統統和盤托出。 我深感到眼下不少散文都是離開心靈在寫文章,歡樂多眼淚少,享受多艱辛少,不關天下事,只唱逍遙歌。 我們的兒孫都是順風順水過日子,出現那么多宅男、宅女、啃老族、媽咪女,怪誰?我感到有社會的原因,也有我們自己的責任。 我們不寫、不說,道德的敗壞,心靈的腐蝕,社會邪惡猖獗,已到無以復加的地步,人人見恨。文學不能離開它的社會功能,如果文學不承擔起歌頌“真善美”鞭撻“邪惡丑”,那你就白當一個作家。 我們的文化需要傳承弘揚,那首先是精神的弘揚,我們現在缺少的就是信仰和精神。千古牢騷斷腸命,我們這一代應該比下一代清醒,因為我們一代是特殊年代走過來的,體會深刻。我們要帶頭找回人文精神,把它細細咀嚼去喂我們的子孫。 怎么做呢? 一是我想回憶已有的生活積累,在過往的歲月中,勾沉我最感動的事件和人物,寫他們的平凡生活中思想和精神(如大導演鄭君里的夫人、原上海文聯影協駐會秘書長黃晨,是她全力支持我辦好《銀幕與舞臺》;我尊敬的無錫師專校長薛宏昌等)。 二是確立生態環保的主題,穿越歷史時空,寫一組無錫地區治水的故事,主要要寫出歷史留給我們的經驗和教訓。 三是把有的舊稿《太湖佳絕處》整理出版。要寫好,工作量較大,需要沉下心來慢慢做。 如何做好,我很想聽聽在座各位專家同仁的高見。在此特別要感謝為這次座談會精心組織安排的伍同文先生及胡治華、鈕偉國老師,和作出奉獻的楊國民先生,也要謝謝專程前來參加座談會的朋友們。
向許老師學習。
寶刀猶鋒,壯心不已。對自身散文創作的反思十分深刻,對當下散文創作的時弊,一針見血。許先生是位有性情、有見地的作家!
本文題頭圖為張浩先生所攝。
寫好最后的人生。
許老師風采依舊!
讀墨林此文,聯想起艾青晚年所寫《魚化石》: 動作多么活潑, 精力多么旺盛, 在浪花里跳躍, 在大海里浮沉; 不幸遇到火山爆發, 也可能是地震, 你失去了自由, 被埋進了灰塵; 過了多少億年, 地質勘察隊員在, 巖層里發現你, 依然栩栩如生。 但你是沉默的, 連嘆息也沒有, 鱗和鰭都完整, 卻不能動彈; 你絕對的靜止, 對外界毫無反應, 看不見天和水, 聽不見浪花的聲音。 凝視著一片化石, 傻瓜也得到教訓: 離開了運動, 就沒有生命。 活著就要斗爭, 在斗爭中前進, 當死亡沒有來臨, 把能量發揮干凈。
向墨林老師學習。人的生命是有限的,但他的作品將永遠鼓舞著后人。你是人類靈魂工程師!(湯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