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于:2015-03-10 上午 /閱讀:1690 /評論:9
手術車推出手術室,我丈夫正譽和小兒子彤在外等我,他們比我更痛苦,我是可以理解的。 我與正譽曾多次計劃,我倆什么時候全退下來,到國外,國內各處旅游一下。他說歐洲,法國,美國非常美麗,帶我去玩。我說國內各旅游景點很好,我帶他去走走。退休后我倆住在我們新的廣州安居樓。每天早上爬上白云山鍛煉身體,健康長壽,到廣州吃海鮮,就是食堂的飯也很好吃。 這一生我倆夠辛苦勞累的,從國內到國外馬不停蹄,從沒有好好休息下來。我幾次要退下來,每次又總推到明年,因為科研太需要我了,誰知今天一切希望破滅。我已走完我的一生之路,可憐的不是我而是他。 病理報告結果出來了。手術中雖然看不到腹內轉移灶,而顯微鏡下淋巴結等處已廣泛轉移,已到了疾病三,四期了。正譽和我復習了漿液性乳頭狀腺癌有關文獻,此病在子宮內膜癌中是最為惡性的一種。平均存活期術后14個月。 我的時間不多了,我應分秒必爭的將我要做的事做完,我先要做些什么呢? 我兩個兒子都成家立業。 大兒子和兒媳在加拿大,他們生有一男一女,他們已買新房,2003年5月交貸,需25萬加幣。我打算支援他們一些,因為今后我也不用花錢了。我的決心正譽都支持,多倫多這個小家庭不用我擔心了。 我二兒子和他妻子都在美國巴爾的摩工作,他們有一子體弱消瘦,食欲不佳。我和正譽白天帶他兩年,我倆實際上等于上1.5個全班,為了兒孫再苦再累也不怕。問題是二兒子兒媳買了第一個新房子,當時價36萬美金,頭款 交10萬美金,我和正譽借給他們首付,以減輕他們的負擔。 我和正譽同學60年,結婚50余年,在動蕩的社會中,我倆互助互愛相依為命,艱苦奮斗,戰勝重重困難不斷前進。 我倆由西安到重慶,由廣州到美國,都工作在同一個大學。 我倆在退休年齡后,還一直在馬里蘭大學醫學院正式長期應聘參加科研工作,這在美國人中也是少見的。 現在得了癌癥迫使我停下來治療。這么嚴重的病,本可以馬上安樂死,不進行痛苦的治療。但想到我要為正譽把后事辦好,再痛苦我也得忍受治療。 (題頭圖系叢啟悅拍攝,特此表示感謝?。?
“這么嚴重的病,本可以馬上安樂死,不進行痛苦的治療。但想到我要為正譽把后事辦好,再痛苦我也得忍受治療?!?最樸實、最真切、最感人的內心獨白!
一個人,當他知道自己死亡即將降臨的時候,理智一點,其實沒有什么好怕的,因為在這種自然規律面前,倒是人人平等的,偉人如斯。徐大姐使人起敬的,是她在這種嚴酷的現實面前所表現出的一貫精神,這就是為他人.為家人著想,以減少別人的痛苦為自己的快樂。如果用我們的習慣說事,這是最樸素的共產主義精神。
我大姐和姐夫同于1951年考上北京協和醫學院,8年本科加2年讀研,風雨同舟10年寒窗,于1961年結婚。 1953年協和醫學院為中央軍委接管,屬于部隊編制,穿上軍裝。畢業后一同分配到西安四軍大工作。大姐在內分泌科,姐夫在生理教研室。 1969年各大軍區調防,四軍大調防到重慶,直到1975年,又調防回到西安。 1980年后,大姐夫因工作調動到廣州一軍大,我大姐也于1986年調到一軍大。 后姐夫應邀法國蒙特利爾醫學院做客座教授、訪問學者2年。達到退休年齡后,選擇到美國巴爾的摩,在馬里蘭大學醫學院從事生理學研究。 我大姐也在退休后的1995年赴美和家人團聚,又在美從事醫學研究。
母愛常會催人淚下。夫妻情深又豈在朝朝暮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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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感人。
徐愛華教授說:"本可以馬上安樂死,不進行痛苦的治疔。為正譽把后事辦好,再痛苦我也得忍受治療"。教授這里所說的后事不是如何辦理后事,而是指如何處理好余下未完成的工作和做好一位癌患者給人們留下怎樣的啟示。這是以自已的痛苦換取對他人的啟示! 樸素的思想 偉大的情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