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沒有見面，今天在買菜的路上相遇原無錫市一位副市長，深感難得和親切。我握著他的手，習慣地脫口而出：“X市長好”。 不料他說， “哪還什么市長，退了就不存在了，再這么叫就戳氣相了！” “你總歸是領導”－－我一時咯頓，想不出用什么話回答。他說，退了，你我都一樣，是老兄老弟。他問了我的住址，說，改日去看你和顧老師。 普通的一次路遇，簡單的幾句對話，卻深深地刻在我腦壁上，揮之不去。 這位工人出身的副市長，昔日管理城市建設，以為人實在、工作踏實著稱。一次他從內蒙回到北京，我去機場接他，并轉吿他王市長來電話要他抓緊回錫，有事商量。想不到風塵仆仆的他，在機場就提出立馬去無錫。當年購買飛機票都須預訂的。我勸說道，你先休息，購到票再走。老話說，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他說，現在是新社會，令到必至，你幫幫忙，想辦法弄張票。不得已，我去機場辦公室，說明情況，感動了機場領導，終于讓他轉機回錫。 我回無錫見到他，他說要請請我。我問他怎么請法？他說，他帶瓶茅臺酒來，倆人在辦公室里吃吃。我說在辦公室里吃酒，傳出去影響也不好。他說倒也是。 我們每次見面，他都問顧老師好，因為他曾經是市工大的學生。 我想到，這就是工人當官的樣子。 我不了解當年巴黎公社工人當官是怎樣的。對照現在無產階級的官，無論是大官小官，現職的官還是退下來的官，比一比，不說天壤之別，差距實在不小。官帽到老死都套牢頭上，特權不僅自己終身享用，家人親眷也跟著雞犬升天。老百姓怎么也感覺不到“當主席的和淘糞工人一個樣，只是分工不同”。 現在提出要管好關鍵的少數。怎么管？剖析剖析這位工人出身、曾經的副市長，也許可以有點啟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