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于:2016-01-14 下午 /閱讀:828 /評論:8
題頭圖: 道教音樂(左上); 華彥鈞(右上); 阿炳的塑像(左下); 阿炳全集(右下)。 一些樂友有時會問我,是什么時候開始喜歡音樂的?對于這個問題,我常有兩種回答:如果問的是“西方古典音樂”,那回答是,在初中時;如果問的是廣義的“音樂”,那回答是,在我五歲的時候。 在我過去的一篇文字中曾寫過,我是出生在重慶的,直到抗戰勝利那年,即1945年的深秋才隨父母親回到故鄉無錫。那年正好是五歲??箲饎倮乓粋€多月,也就是我弟弟出生才滿月幾天,父親好不容易搞到了船票,處理掉家里所有能處理掉的東西,帶著母親,我,弟弟,還有隨行的嬸嬸,比我小兩歲的堂弟和比我大三歲的姑表姐,提著幾件簡單的行李就一起擠上了從重慶開往南京的長江輪船。由于只買到兩張房間里有床鋪的船票,于是,一張是母親帶著弟弟睡,一張是嬸嬸帶著堂弟睡,姑表姐睡在她們床邊的地鋪上,而父親和我則只能在船底艙的通鋪里“席地而睡”。之所以如此匆忙地趕回無錫,除了離鄉已整整八年,早就歸心如箭的那種心情外,更主要的是,那年八月下旬(陰歷七月底)曾祖父在無錫病逝,大殮后一直未出殯下葬,曾祖母和祖父都盼望著作為長房長孫的父親和作為長房長曾孫的我能在勝利后盡早回到無錫,趕上停靈“七七四十九日”后,讓逝者早日入土為安。 記得回無錫那天剛跨進位于留芳聲巷老宅的大門時,就被披上了一件白色的喪服,隨著同樣被披上白色喪服的父親一起來到設在老宅祠堂內的靈堂,面對著我從未見過的曾祖父的遺像跪拜叩頭??纱藭r引起我這個五歲小孩注意的卻并不是遺像,而是耳邊傳來的一陣我從未聽到過的那么好聽的音樂。轉頭一看,這樂聲是從幾個頭戴黑帽,身著黑袍的人在那里用我當時根本不知道叫什么的樂器演奏出來的,我問了問一旁的父親,他們在干什么?父親輕聲對我說,別講話,這是道士在“拜懺”【無錫音:Ba Cei】!那時我當然不懂什么叫“拜懺”,也不敢再問。記得在接下來幾天里,只要聽到有樂聲傳來,我就會從房間里跑出來,躲在祠堂的一角,聽著那些“奇妙的東西”里演奏出來的讓我著迷的音樂。不久,也是在抗戰快勝利時因難產而去世的大姑媽的靈柩從重慶運回了無錫,同樣在老宅祠堂內舉行的“追祭儀式”上,道士“拜懺”的樂聲又一次深深刻在了我幼小的心靈中,至今難以忘懷。正是這道士“拜懺”的樂聲,或者說,正是道教的音樂,給了我最早的音樂“啟蒙”,也讓我從此與音樂結緣,成為終生的愛好。 作為古老的漢族傳統音樂和漢族宗教音樂中的重要組成部份,也是道教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道教音樂是出于對道教諸神的崇敬,對道教教義的崇信,對道教教規的崇尚而產生的,是道教在齋醮時使用的音樂(注:所謂“齋醮 【音:zhāi jiào】”也稱“齋醮科儀”,實際上就是按照科儀經本在信眾面前進行一場宗教儀式的“演出”)。道士在齋醮時,猶如一個樂隊加合唱隊,用獨唱、吟唱、齊唱、鼓樂、吹打和器樂演奏等多種形式,表現出召神、遣將,聲勢磅礴的場面;鎮邪、壓魔,劍拔弩張的威風;同時也表現出期盼風調、雨順、求福、祈愿的心情和恬靜、無為,縹緲、入仙的意境。這不僅增添了齋醮儀式莊嚴幽深的宗教氣氛,同時給人以“耳聞仙樂,眼觀上界”的意象。自魏晉南北朝以來,道教音樂經歷了一千五百多年的發展,吸取了古代宮廷音樂和漢族民間音樂的精華,滲透了道教追求長生久視和清靜無為的基本信仰和莊嚴肅穆而清幽恬靜的美學思想,形成了自己獨特的藝術風格。我兒時所聽到的道士“拜懺”時演奏的音樂屬于在濟幽度亡齋醮之類的法事上用的音樂,也就是道教在喪禮儀式(超度科儀)中不可或缺的“法事音樂”或“道場音樂”。這種音樂在那樣的氛圍中進一步烘托、渲染了道家對超度亡魂進入“仙界”的“靈驗”。 無錫道教源自東晉天師道。無錫道教音樂與無錫道教同步發展,已有1400余年的歷史,是吳地民間音樂的一個重要支脈,也是吳文化的一個重要內容。在漫長的發展過程中它吸收了民間音樂、蘇南地方戲曲,尤其是昆曲等優秀成分,博采眾長,形成了鮮明的地域風格。從清末到民國是無錫道教音樂發展的輝煌時期,其中具有代表性的人物就是曾在無錫城中崇安寺東側道觀洞虛宮雷尊殿做過數十年道教正一派當家道長的華清和(號雪梅)(1852- 1925)。華清和擅長道教音樂和許多樂器的演奏,特別是琵琶,曾有“鐵手琵琶”的美稱。辛亥革命后,受無神論和新思潮的影響,道教的齋醮科儀曾受到一定的沖擊,道教音樂也有日漸衰微之勢。但已過花甲之年的華清和卻立志振興道教音樂,他邀集了諸多在器樂演奏上各有專長的樂師(其中許多就是道士),一起在雷尊殿鉤沉那些行將消失的道教名曲,成為傳承無錫道教音樂的功臣之一。當時無錫道教樂壇人才濟濟,高手輩出,先后出現了“五個檔”、“八兄弟”、“十不拆”等樂隊組合,涌現過古琴家闞獻之、“南鼓王”朱勤甫(1902-1981)等一批優秀的器樂演奏高手,其中最著名的就是他的兒子華彥鈞(1892-1950)。 華彥鈞(小名阿炳)一歲喪母,剛出生就被父親寄養在無錫縣東亭鎮小泗房巷老家。在那里,流行于民間的四句頭吳地小山歌、長篇敘事歌、灘簧、說因果和絲竹樂等鄉土音樂,讓他在幼兒時就有了音樂的啟蒙。8歲隨父親在雷尊殿當小道士并學習道教音樂和鼓、笛、二胡、琵琶等樂器的演奏。由于天資聰穎,加上學習又十分刻苦,13歲時就已經熟練地掌握了二胡、三弦、琵琶和笛子等多種樂器的演奏技藝,19歲時就開始經常參加拜懺、誦經、奏樂等活動。 因長相俊俏,琴術高超,他被不少人稱作精通音律的“小天師”。1923年,年老體弱的華清和把所有齋醮科儀均交由31歲的華彥鈞代理。但是華彥鈞并不熱衷于齋醮科儀,不顧父親和道教長輩們的指責,沉迷于與浪跡天涯的民間藝人的交流和切磋,由此廣泛學習各地豐富的民間音樂。華清和去世后,華彥鈞成為雷尊殿的當家道長,與堂兄華伯陽輪流主管雷尊殿的香火收入(注:每年農歷6月是雷尊殿的香汛,一年一度香汛留下的錫箔灰、香燭、香錢,一般可供當家道長吃用兩年)。然而沒有多久,就因交友不慎開始吸食鴉片和宿娼嫖妓,不僅經濟日趨拮據,而且染上性病以至兩眼先后失明。盡管還住在雷尊殿,而且終身從道,但已無法再主持也無力參于法事活動了。族人安排江陰的農村寡婦董催弟來照顧他。從此華彥鈞成為了在無錫城內身背琵琶、胡琴,行走在大街小巷,出入于酒肆茶樓,自編自唱的街頭盲藝人---“瞎子阿炳”,開始了他一生中冰火兩重天的后半段生涯。 關于“瞎子阿炳”的生涯的介紹,其數量之多,用“汗牛充棟”來形容也是不為過的,本文就不再贅述了。然而,也正是在他精神和肉體上飽受磨難,嘗遍了人世間的辛酸苦辣的后半生,在與命運頑強抗爭過程中,他的音樂創作活動逐漸走向成熟,他的二胡演奏技藝也逐漸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最終使他成為了一位讓后人刮目相看的,為中華民族音樂文化做出重要貢獻的傳奇式的人物。 據不完全統計,華彥鈞一生共創作和演奏過270多首各種不同形式的樂曲。但留存于世的只有被收入了1956年音樂出版社出版的《阿炳曲集》中確認是他創作的二胡曲《二泉映月》、《聽松》、《寒春風曲》三首和親傳的琵琶曲《大浪淘沙》、《昭君出塞》、《龍船》三首。然而,正是這為數不多的幾首作品,成為了中國近現代民間音樂研究的寶貴遺產。特別是他的三首二胡曲,不僅滲透著傳統的民族音樂和道教音樂的精髓,而且能夠根據自己對生活的感受進行了超凡脫俗的創作和演奏。二胡曲《二泉映月》自然是其中的佼佼者。這首曾被阿炳自己稱做“自來腔”﹑鄰居們叫它《依心曲》﹑酒肆茶樓“節目單”寫著《惠山二泉》﹑直到他去世前三個月才被正式定名為《二泉映月》的情真意切、扣人心弦、充滿著強烈的藝術感染力的作品,是他將自己艱難坎坷后半生的所見、所聞、所感、所想化成的一段段扣人心弦、催人淚下的音符構成的,也可以說是用他自己后半生的生命錘煉而成的。如果說,阿炳活著的時候這首作品還只能在無錫的大街小巷﹑茶樓酒肆被當作一個盲藝人賣藝乞討而演奏的一首動聽的“小曲”的話,那么,在他離世后不久,這首作品就飛出了無錫,很快傳遍了中華大地,以其無與倫比的深邃意境,感動著數以億計的中國人。近四十年來,隨著國門的開放,《二泉映月》也早已成為中國音樂文化的一張靚麗的名片昂首步入世界音樂的殿堂。 有關《二泉映月》的介紹同樣不可勝數,本文也不再贅述。這里想說說的是他所創作的三首二胡曲中的《寒春風曲》。這首二胡曲可以說是《二泉映月》的姊妹篇,也采用了單一的變奏曲式,而且在一百小節四百拍中約有一百拍的旋律與《二泉映月》基本相同(注:阿炳并不是專業作曲家,他所有的曲子都是隨手用二胡拉出。他隨著感覺把學來的民歌,小曲,道士唱經和他自己的創作揉合在了一起,作曲過程是十分隨意的,因此樂曲之間在旋律上有某些相似,也是可以理解的),演奏方式也頗為相近。變奏曲是由三個基本樂句構成的。樂曲一開始呈現的第一樂句蒼勁激昂,表現了在黑暗中對光明的強烈追求和在料峭的春寒中對溫暖春日的渴望;不到一分鐘時出現的第二樂句旋律急速下降,表現了光明和真正的春日尚未到來前感受到一種蕭瑟﹑苦悶和壓抑,但非常短促;緊接著的第三樂句則利用一個明顯的滑音奏法模擬初春時節撲面而來的一陣刺骨的寒風,盡管寒氣逼人,卻讓人清醒,乍寒乍暖的早春終將過去,隨著一段色彩多變剛勁明快的旋律的呈現,預示著一個鳥語花香姹紫嫣紅的春天就要來到。隨后出現的一次次變奏,將上面三個樂句以不同的方式展開,但曲調較多地在明亮音區進行,更為活潑流暢,舒展寬廣,讓人感到明媚的春天確實越來越近了。 如果說《二泉映月》是阿炳將其后半生的辛酸﹑苦痛﹑不平﹑怨憤,通過那時而平緩,時而峻峭的旋律線,或者說時而深沉,時而激揚的音樂語言進行陳述、引申和展開,讓所要表達的跌宕起伏的情感得以充分的抒發,那么《寒春風曲》則是用比較舒緩的旋律線,或者說用相對委婉,相對內斂的音樂語言,在不斷地反復中不時地添加具有新的內涵的音樂元素,從而表達出一種經歷了漫長的如寒風般刺骨的生活歷程后,對生命真諦的深刻感悟,同時也表達出直面人生,直面世界的一種豁達!而這種感悟和這種豁達,對于道士出身的深諳道教音樂的阿炳來說,不正是道教音樂中所要表達的那種恬靜、無為,縹緲、入仙的意境嗎! 1950年8月底,老家住在阿炳家附近并親自受過阿炳二胡演奏指點的南京古林寺國立音樂學院進修生黎松壽(1921- 2010)正在無錫過暑假,他堅持請求從天津到無錫度假并錄制當地道教音樂的中央音樂學院楊蔭瀏教授和曹安和(1905-2004)研究員用一臺美國制造的韋伯斯特鋼絲錄音機在錄完無錫的道教音樂后,為“瞎子阿炳”的演奏作“搶救性”錄音。9月2日晚7點半左右,就在無錫崇安寺雷尊殿附近的當時無錫佛教協會所屬的三圣閣,已是風燭殘年病病歪歪的阿炳用一把從“中興樂器店”借來的二胡錄了上面已說過的《二泉映月》等三首二胡曲。而在場的聽眾除了上述三位外,還有阿炳夫人董催弟、黎松壽夫人曹志偉、古琴家祝世匡(1914-2004)和黎松壽的岳父無錫佛教協會主事﹑著名牙醫曹培靈。正是這七個人,見證了這一在中國音樂史上極為重要的時刻。第二天。又在附近盛巷的曹安和家中也是用借來的琵琶,阿炳演奏并錄下了《龍船》等三首琵琶曲,這天黎松壽沒有到場。 阿炳已經離世六十六年了。如今,他的為數不多的幾首作品已成為中國原創民族器樂作品的經典。而作為他創作根基的無錫道教音樂在2008年已被列入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2010年4月,無錫道教音樂館也在南水仙道院開放,成為收藏、研究、展示、交流、傳承無錫道教音樂的基地。 我不信道教。之所以寫一點關于道教音樂的文字,不是想去研究博大精深的道教音樂,而是因為它不僅給了我愛樂的“啟蒙”,而且也成就了出自我的故鄉無錫的我國近代音樂史上一位著名的民間音樂家---瞎子阿炳,也就是華彥鈞。 打開以下網頁可以欣賞上海交響樂團演奏的道教音樂的音頻: http://www.xiami.com/album/334947 打開以下網頁可以欣賞華彥鈞的二胡曲《寒春風曲》的音頻或視頻: http://bd.kuwo.cn/yinyue/208760?from=dq360 國家一級演員余其偉(二胡) http://www.56.com/w52/play_album-aid-4215526_vid-NDA0NzA5NDU.html 國家一級演員許講德(二胡)與樂隊 http://bd.kuwo.cn/yinyue/5211000 國家一級演員宋飛(二胡)與樂隊和聲樂 http://bd.kuwo.cn/yinyue/951323?from=dq360 二胡與古箏
謝謝杰民兄!這《寒春風曲》我居然還沒有聽過,真是慚愧之極。從文化(文學藝術)角度看歷史,那么阿炳無疑是家鄉無錫的第一驕傲。每當在外地,或異國,只要想起《二泉映月》,就禁不住那思鄉之情;常有“一聲何滿子,雙淚落君前”之傷感。1973年美國指揮大師奧曼迪帶領費城交響樂團到北京演出后,帶回美國的中國音樂就是《二泉映月》,他把它改變成管弦樂曲在美國演出,感動了無數人。在奧曼迪之后帶領了波士頓交響樂團來華的日本指揮家小澤征爾聽了《二泉映月》后,他的評介是,“這是要跪著聆聽的音樂”。那幾個連年累月為自己的《梁?!吠其N吹噓為“世界名曲”的人,說得不客氣,是不懂音樂的人?!抖吃隆泛汀读鹤!?,一清,一俗,天上人間!
喜歡二泉映月,但也沒有聽過寒風春曲。謝謝楊老師。
聽阿炳的《二泉映月》,是一種永無審美疲勞的享受;讀杰民老同學憶述、解析《二泉映月》的文字,同樣是一種理性加感性的特殊享受。何以這樣說,請容我慢慢道來。
杰民回憶錄“接龍”2——原來,杰民老同學與我同年出生于四川(儀隴),不同的是我到小學三年級,一家人才由于父親的銀行職員工作調到無錫才在此落腳。1952年進輔仁,次年改二中。忘記搭錯了哪根神經,初三或高一時突然喜歡二胡,不久好高騖遠直奔《二泉映月》。那時聽音樂靠有線廣播,一早上學,從學前街的老舊租住屋出門,一路斷斷續續即可聽完全曲。盡管學二胡半途而廢,但《二泉映月》乃至《聽松》等曲的旋律從此長駐腦際。與杰民相比,此生僅一長不出的草根罷了。
杰民回憶錄“接龍”3——雖說自知音樂細胞少而又少,但后來踏上文學教育專業之路,還非得同好些個藝術門類打點交道不可。眼門前看到杰民兄這篇大作題圖右下的阿炳塑像時,心里重又冒出一段往事。那是上世紀九十年代初期吧,無錫教育學院在教育部藝體司和省教委的支持和推動下,醞釀在錫聯合組建一個“華錫藝術發展中心”,趙沨和錢紹武先生作為藝體司藝術教育委員會的主任與顧問,親自蒞錫,具體商談設點方案。其時我提出的建議之一是,“中心”能否出版一份《中國少年藝術報》。二位名家(趙音樂,錢書畫雕塑)竟大加贊賞,要我們擬一報告,并編印一期試刊,一并上報藝體司。于是教育學院集中內外力量,做方案、編樣報。此時錢紹武先生正在為阿炳塑像(同題圖右下),我寫了一篇附有設計圖稿和雕塑小樣的訪談錄(面向少年講阿炳故事),其他各版也如期合成。那時還算新鮮的電腦排版印刷所拿出少年藝術報試刊校樣時,各司其職的諸位同仁心情真的很爽,我則尤其開心:刊登了錢先生為故鄉精心構思創的阿炳銅像,為“讓《二泉映月》進入各地少年藝術視野”的理想插上了翅膀。哪知道,報告(連同報樣)呈上許久許久,藝體司最后得到的審批機關答復是:凡以少年為對象的出版物,嚴加控制,暫不予受理。什么“暫”?心里明白,黃了。這就是我想講的另一個故事,為杰民先生的新作添一點作料而已。(胡治華)
過去許多鴉片鬼,大多是出于無知和上當。阿炳死于鴉片,真是個悲劇。關于阿炳的死因有幾種說法,我相信都和鴉片有關。長期的煙鬼,一旦斷煙,很危險的。當時已經不準買賣鴉片,再說他也已經買不起鴉片(50年代初,黑市鴉片還是有的)。當時的無錫還沒有上海那樣的條件提供專業的戒煙所去“消化”社會上的大量煙鬼。當時的阿炳,其價值還沒有被社會所認識。
在我的回憶中,道觀洞虛宮雷尊殿好像是在崇安寺的西南角上,而不是崇安寺東側。
從這個網頁上可以看到《百度百科》對崇安寺的介紹,可以知道“洞虛宮”是在崇安寺的東側:http://baike.baidu.com/link?url=E5h-PG0aChs_eSGOyNAKtHEG1GXedirHHqfH_jhTWqV8RBK7wVhvQsOnfg9cSqS-WZHTDdZ0hLMOia35ds_40SYtYTyByfrmK-H7v26_PEq “崇安寺東向原是道院洞虛宮,曾是無錫道教最大的廟觀。主要建筑有:三清殿,1915年拆除后改建為市圖書館,圖書館樓有大市民鐘,人稱鐘樓。2000年,市圖書館搬遷至太湖廣場之南。三清殿改建后,當家道士在旁另建小三清殿,包括雷尊殿、火神殿,民間音樂家華彥鈞(瞎子阿炳)在這里居住了近40年,即今圖書館路30號,現為阿炳故居。玉皇殿,解放前曾是無錫縣參議會會址,解放后曾為市少年之家?,F設園林商場。三官殿,已拆。[3] 山門,上有貼金磚刻“梁溪首剎”、“吳會名勝”等題字,兩旁塑有哼哈二將。解放后被拆除,并在原址建造了第一副食品商店。金剛殿,塑有四大金剛,辛亥革命后改為商店,今為超市。大雄寶殿,是崇安寺的主體建筑群,左右筑長廊,東殿為鐘樓,西殿為觀音閣?!? 楊杰民 2016,01,17 10: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