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于:2016-02-14 上午 /閱讀:2807 /評論:22
(編者按:題頭圖左為1976年10月6日楊杰民母親在無錫鎮巷25號,右為楊杰民與父母及大女兒怡文在鎮巷25號合影。照片由楊杰民本人提供。) 鎮巷,在老無錫小有名氣。它區位優越,出腳方便,西頭緊接老城主街中山路,東頭連著與中山路平行的輔街新生路。由此向北,百步之遙就是市中心——六朝以來繁華熱鬧的崇安寺。它鬧中取靜,宜于居家。一座座深宅大院將喧囂的市聲分解消融得闃然寂然,墻外留下一條幽靜整潔的曲弄,這就是鎮巷。每當上午九十點鐘,小巷上空就會彌散開撲鼻的醬香,那是近在咫尺的百年老店慎余(三鳳橋)肉莊,又在燴炙馳名中外的無錫排骨了。 鎮巷老宅的門墻,大多不甚起眼,不事張揚,進了大門才會見到屋宇軒敞,眼睛一亮。西首秦氏所有的25號亦然,一扇老舊的木板門后,靠墻長著一棵有點年頭的水杉,疏朗而潔凈的枝葉下,一條Z字形的小徑穿過院落,路邊一米上下的冬青樹叢綠意盎然,低處散漫地開著各色草花。路徑盡頭,矗起一座帶閣樓的兩層清水磚砌洋房,洋房西側的夾弄里三株大楊樹拔地而起,樹冠亭亭如蓋,幾欲探出樓頂。洋房底層西側有三間房間,便是老同學楊杰民家租住的居所,也是我不經意間步入的音樂殿堂。 杰民本應與我同屆,初中畢業后因病在家休學一年,進高中后就比我低了一屆。 一天,曾在新廟前小學與杰民同班的秦錫均(此時與我同班)約我前去鎮巷25號看望。剛走上底樓的平臺,門后的客廳內就傳來美妙動聽的弦樂。那琴聲來自天堂般縹緲空靈,如夢如幻,還像有些淡淡的感傷,經杰民介紹,才知道這是舒曼的《夢幻曲》。杰民的唱片很多,分門別類存放在一個橘黃色的帶抽屜的矮柜和一只舊箱子里,估計不下二三百張。那天,好像還放了舒伯特的《小夜曲》,圣·桑的《天鵝》,貝多芬的《月光》,馬思聰的《思鄉曲》,李煥之的《春節序曲》等,就像專給我們開了一場音樂會。 從此,星期天下午,我就成了這里的???。斜墜的陽光透過西窗,在鑲木地板上悄悄變換著圖案。三二學友隨意靠在軟軟的沙發上,微閉著眼側耳傾聽,洗滌中的靈魂濾消了俗念塵想,做著羅曼蒂克的青春夢;被撫慰的身心在天國里飛升,收獲著難以名狀的愉悅。鎮巷25號,等于辦了一個高雅音樂普及班,人們在這得到了絕妙的享受,又在心靈里播下了音樂的種子。說來也奇,從此踏進鎮巷,耳畔似有樂音縈繞,醬炙排骨味像是嗅而不聞了。怪道孔夫子在齊國聽了《韶》樂,三個月里會不知道肉是什么滋味呢。 杰民說,聽覺之于音樂,的確太重要了。貝多芬晚年失聰,差點要了他的命。又說,欣賞,也需要“音樂的耳朵”,因為好多作品特別是無標題音樂比較抽象,必須一邊接收信號,一邊體味、理會、想象,否則就是牛聽彈琴。 在這位音樂啟蒙師的指點下,我的耳朵算是有了一點進化。有次觀看日本影片《這里有泉水》,那是描述一個小樂隊為伐木工人舉辦音樂會的故事,當出現一位青年女樂師在山間小路上采摘野花載歌載舞的畫面時,音樂聲起,那樂曲耳熟能詳,優美異常,對了,它是小約翰·施特勞斯的《藍色的多瑙河》。后來,觀看墨西哥影片《生的權利》,一聽便知,舞會上的紳士淑女是踩著多瑙河蕩漾的水波翩翩起舞的。由此明白,好曲子,一遍就靈,入耳入心,易學難忘,不厭百回聽;而平庸的曲子,一遍沒印象,即使百遍也如秋風過耳,忘得奇快。 我將這些感受請教杰民,杰民笑著夸贊我有了半只音樂耳朵,接著認真地說,其實你說到了評價音樂作品的標準問題,陽春白雪不等于優秀,下里巴人不等于蹩腳,凡是經得起時間考驗而生命力強大的才是不朽的,全人類共有的。 由于音樂的媒介,我反復看了羅曼·羅蘭以貝多芬為原型的長篇小說《約翰·克里斯多夫》。約翰小時候,他的舅父就帶著他聆聽原野上的聲息,林間的蟲唧鳥鳴,在潛移默化中體認到音樂的極致是天籟般的純音或混響?!短飯@交響曲》的靈感,可能于此發端吧?我問杰民,音樂耳朵之外,文藝細胞也很要緊吧?杰民笑笑,答案盡在不言中。 杰民不止喜歡音樂,也愛話劇藝術。他很全面,品學兼優,文理俱佳,學有余力廣泛涉獵,興之所至多才多藝。 記得在學校舉辦的一次晚會上,他的單口相聲《問題》,把口若懸河言不及義的新八股諷刺得淋漓盡致,三分鐘的演出,數十次的笑聲,收梢一個滿堂彩。這不過是牛刀小試。1958年初夏,二中學生話劇隊在位于公花園內的“無錫大戲院”公演多幕話劇《風暴》,他出演的施洋一角,才叫是聲情并茂,才華橫溢。那一手挽起袍襟、一甩長長圍巾醒獅般的英姿,那帶有磁性的渾厚嗓音傳出的長篇雄辯,仿佛施大律師再世,絕了。排練間隙,劇組好多人拱到他家聽音樂,唱片換了一張又一張,不覺日影之消逝,直到院子里響起啪噠啪噠擊球的聲音,人們才想起那是喜歡打球的他弟弟偉民回家來吃晚飯了,該是告別這個音樂之家的時候了。 音樂之家是個溫馨的家。 杰民、偉民兄弟倆十分友愛。杰民上頭有個姐姐慧杰,那時已在武漢湖北省地震局工作,姐夫許厚澤在中科院武漢測地所工作,后來是中科院院士。母親沙競因女士解放后曾在無錫市婦聯擔任過副主任,后在市工商聯任家屬工作處處長。她既有知識女性的知性,又有婦女干部的磁場,對我們這些同學少年是很親切慈藹的。 杰民父親楊同德先生解放前后是天元麻毛棉紡織廠廠長,1956年公私合營后,同德先生調任市紡織工業局副局長。無錫麻紡,上規模的僅天元一家,若是少了它,無錫這個以輕紡出名的工業城市,就稱不上“六紡(棉、絲、麻、毛、絹、化纖)齊全”了。 大廠廠長,該是派頭十足的。我小時,幾乎天天看見申新三廠(后改名無錫國棉一廠)鄭、談兩位副廠長坐在包車里打申新路上我老家門前過。 所謂包車,即私家人力車:頂有黑篷,可擋風雨,也可敞開,享受陽光;兩側裝有玻璃罩燈,以供夜間照明;車把長長,下端一個橡皮喇叭,遇見行人一按,“嘎咕嘎咕”作響;座墊柔軟舒適,座下踏板配置鈴鐺,乘坐者輕輕一踩,“叮鈴咚隆”,給車夫示意開行或是止步。車夫的打扮也很不一般:一身黑衫黑褲,褲腳緊緊扎縛,以利奔走;黑衫里邊,內衣雪白,袖口翻轉一截,約有五指之寬,造成黑白分明的效果。包車夫這身行頭,與衣衫襤褸的黃包車夫有天壤之別,顯然是為了給車主扎臺型的。副廠長尚且如此氣派,當廠長的理應更加風光了。 然而,我所見到的楊廠長,除了一副金絲眼鏡、一件米色風衣與眾不同而外,其坐騎只是一輛當時算是高檔的從英國進口的藍翎牌腳踏車而已,沒什么廠長或副局長架勢。他好像不善交際,寡言少語,見到我們彬彬有禮地點一下頭,就進內室去了。 這個家里還有一位常在樓前小平房里操持炊事的老婆婆,起先還當她是杰民的長輩,后來才知道她并非楊家的家人,然而賽似親人。這位老婆婆解放前就在楊家服務了。她是眼看著杰民和偉民長大的,自小呼杰民為“寶寶”,杰民成年后她仍改不了口。她對杰民如此疼愛,杰民對她也非常敬重愛戴。記得杰民已在上海柴油機廠工作了,休假回錫,我去看他。他說,要是你有空的話,陪我到吟春書場附近婆婆的大女兒家去一下,還一只竹籃。原來,那老婆婆年邁回鄉后,杰民母親每半年把生活費托她在城里的大女兒送去,讓她安心養老;而老婆婆也依舊時時想著鎮巷25號,那竹籃估計是給楊家送些鄉下新鮮菜蔬之類留下的。那時暫住在大女兒家的老婆婆一見杰民,喜出望外,脫口就說,寶寶來啦,攥著杰民的手久久不放,杰民也很激動。一個像見到了遠在天邊日夜思念的兒孫,一個像游子回到了親人的懷抱,這動人的情景只有“舐犢情深”才能形容其十一。 七十年代初,我受杰民之托曾探望過他父母,只覺得門庭依舊,然而院落荒蕪,花草凋敝,小徑殘破得坑坑洼洼。原來的客廳用布幔隔成兩個空間,飲食起居全在這局促之地了。傍晚六七點鐘,同德先生才從廠里歸來,原來高挺的個子似乎矮了一截,風塵仆仆,步履滯重,然而神態鎮定,顯得從容自信。跟以往一樣,對我禮貌地點一點頭,就掀開布幔入里去了。沙女士悄悄告訴我,現在廠里只要他勞動,不斗也不批了,不知什么時候才能解放?我根據自己的判斷,十分確定地說快了,快了。沙女士像是有所寬慰,緊蹙的眉頭略微舒展,不由輕輕嘆了口氣。 八十年代中期后,楊同德先生作為無錫民建和工商聯的代表人物被選為市人大常委會副主任,參與創建無錫愛國建設公司,團結帶領工商界人士參加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作出了可貴的貢獻。沙女士則是江蘇省政協委員,晚年仍在原工商業者家屬中發揮了積極作用,尤其在關心下一代成長等方面作出了甚大貢獻,多次受到市里有關方面的表揚和獎勵。這以后,我就沒再去過楊家。 直到1992年春天,榮毅仁副主席回錫視察,榮夫人楊鑒清女士提出要去看望沙女士,我才重訪鎮巷25號。 原來,楊鑒清女士是同德先生的二姑母,雖是長了一輩,年齡卻比同德先生夫婦小一些,與沙女士一向談得來,按現在的說法也可稱閨密吧。其時,同德先生剛過世不久,楊鑒清女士要看看侄媳,乃人之常情,也許還有關懷關照的意思吧。因負責接待的同志不知地址,也不諳此間交通等狀況,那次活動就由我帶路陪同。 自然,小院作了清掃整修,顯得頗有生氣,客廳也恢復了原來面貌,整潔雅致。她們會見約有八九十分鐘。我遇見了杰民的堂弟楊志超(亦為二中校友,60屆高中),聊起鎮巷25號的變遷,滄海桑田,感慨系之。 榮副主席夫人輕車簡從,往訪平居里巷的尋常人家,一時傳為美談。俗人往往因此炫耀,或是艷羨不已,但杰民與我交往中從未以此作為談資;偉民那時已是省外貿絲綢外貿公司的副總了,有次在他們旗下的馬山碧波花園飯店開會,我與之巧遇,閑聊中他也沒有提及這方面的內容。大概在他們看來,這是上輩人的交情,親戚間的正常來往,沒什么好吹的,少見多怪何必呢。 又過若干年,雖有鎮巷,變得陌生,西頭的一側矗起了匯金大廈,另一側成了無錫錦江大酒店,25號不復存在。杰民自1964年高校畢業后定居上海,有時我真想直奔滬上,重返他的音樂殿堂,怎奈俗務纏身難以如愿,也就是一時沖動一個念想罷了。 現在好了,回憶錄網站提供了可貴的平臺,在杰民的辛勤構建下,原鎮巷25號的普及班經過“搬遷擴建”,成了博大專精遐邇可聞的經典音樂傳習所,愛樂者的隊伍豈止在滬寧線上扎堆,滾雪球般在更大范圍凝聚。從杰民所發音樂評介文字加以推測,他的音響視頻庫藏怕是十數倍甚或數十倍的增長了。 當年的音樂啟蒙師,已經成為一位虔誠的愛樂知樂諳樂敬樂,以普惠雅樂播撒快樂為己任的“音樂傳教士”。 可嘆半只音樂耳朵的我,除開娶了一名音樂系畢業生為妻外,半個世紀里音樂修養方面幾乎沒有什么長進,慚愧之至。值得慶幸的是,“落花時節又逢君”,愚拙者如我還愁不能在樂海里盡情遨游嗎? 杰民:我那缺失的另半只音樂耳朵,有你提振,可望在近期養成吧? 我,充滿期待,信心滿懷。
再次領略叔言先生“手握多管筆”的風采,進一步知曉活躍在回憶錄網站上的“音樂傳教士”楊杰民先生的不凡經歷。 本人乃“分享過去,影響未來”為宗旨的回憶錄網一普通粉絲,為回憶錄網站擁有如此的優秀寫手與不斷涌現的佳作深感欣慰。
好帖好帖!
想不到回憶錄網得到叔言師的如此稱贊。真該大家努力把它堅持辦好。歷史,如人所言,在宏大敘事之外還有無數與之相連的細節。而正是在這些細節之處最能清晰地看到歷史的偶然和必然。我之所以喜歡讀回憶錄,正是出于這種強烈的感受。yao
往事如煙,但又不如煙。本文寫得樸實無華,很感人!
本文的題頭圖如同文章比對,有點意味。
以人物為中心,鏈接起不同時代大不一樣的多幅無錫鄉土風俗畫。寫人寫事寫景,無一處敷衍了事,提升了全文的品位。
本文的題頭圖如同文章比對,有點意味。
老爺子:2016.2.14.中午 衷心感謝叔言先生對我伯父家的歷史所作的一段精彩而翔實的描繪,使楊家后人對其家族史有了更完整和全面的了解。全文短小精悍、文筆流暢,令人折服,嘆為觀止!不失為一篇上佳作品。文中記述了他作為一名陪同人員,和我的二姑婆楊鑒清女士一起到我伯母家見面的場景,盡管已相隔了二十多年之久,但回憶當時的情景卻依舊歷々在目,難以忘懷。這也是我和叔言老為數不多的一次相聚,在此要感謝你老所提供的寶貴機會。堂兄杰民先生在音樂方面的造詣是大家公認的人才,其他才藝在同輩中亦是出類拔萃,確為我們的楷模和驕傲。最后,我還要向佚名先生致敬,感謝他為大家提供了一個不錯的平臺,?;貞涗浘W越辦越成功!
讀了一遍不過癮,再讀一遍。
本文作者叔言先生與主人公楊杰民先生皆我高中同學。此作構思奇巧,選材精當,寫人敘事若行云流水,讀罷感觸良多。唯有一處尚可推敲——即叔言兄直到文尾,仍在說叨自己的“半只音樂耳朵”,似屬欠妥之辭。在我看來,“半只音樂耳朵”+“文藝細胞”+ 專業從事師范音樂教育的愛妻 =“全只音樂耳朵”。沒有“全只音樂耳朵”,何來如此“知音”之作? 請教杰民兄,本人的上述觀點,是耶,非耶? (胡治華)
一,“文章中對我的一些溢美之詞實不敢當。一生碌碌無為,晚年玩弄些文字也不過是自娛自樂而已。文章中提及嫂夫人是學音樂的,如此說來,我的那些涉及音樂的“半瓶子醋晃蕩”的文字,在她面前簡直就是班門弄斧,讓我有點無地自容了!”---摘自給叔言兄的信。 二,叔言兄的文學藝術修養與成就對我來說是“高山仰止,景行行止”,永遠是企不可及的。且拋開他數十年來在繁忙的公務之余,辛勤筆耕所寫下的字數以百萬計足可等身的各種體裁的著作不說,叔言兄文中提及的58年上半年二中話劇隊排演的多幕話劇“風暴”正是在他的導演下完成的,同樣也正是在這出話劇長達數月的課余排練中,當時年僅18歲的叔言兄過人的藝術才華和深厚的文學功底給了我終生難忘的印象。 三,至于治華兄所提“半只音樂耳朵”和“一只音樂耳朵”的問題,我想治華兄自己已經做出了明白無誤的回答,這里就無需贅言了。 楊杰民 2016,02,14,21:55
寫出了一個真實、有立體感的鎮巷25號!華元森
看父親的老同學寫年輕時的父親,有好些細節是做女兒的我從來都不知道的,甚是有趣。我生長在上海,小時候只有過年才會隨父親回無錫的爺爺奶奶家,如今記憶已不甚清晰。欽佩作者的好文筆,文中描寫的鎮巷25號竟是那樣真切的勾起了我兒時的回憶。細細讀來,點點滴滴的回憶,飽含深情的筆觸,文章字里行間承載的滿滿的是老一輩人深厚的友誼和對往昔歲月的留戀。用文字留住的美好也如音樂般動人。歲月如歌~~
想不到評論欄又一次出現了精彩的回憶接龍?;貞涗浀淖髡吲c文中主人公、文章讀者的互動,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集體記憶及讀者感受融為一體的價值與魅力。但愿這樣的場景能在更多的回憶錄評論欄中出現!
音樂之家不僅是文化之家,還是廣有影響的企業開拓者及社會活動者之家。鎮巷25號值得繼續“開掘”!
一天不看回憶網,竟然沒有及時讀到叔言兄這樣的好文章。從大家評論之熱烈,可見一斑。本人也是鎮巷25號的親歷者,對叔言學長的回憶,連讀了三遍;重溫歲月,歷歷在目;既溫馨,又傷感,體驗到了如庫普林所說的“帶有傷感的甜蜜”。十分感謝叔言兄把許多細節回憶出來,而且寫得如此細膩。說實話,楊家西窗外的那一排高樹,我從自家過來串門,常常從樹下穿過,卻從來沒有注意到那是水杉樹。25號進門處那棵大玉蘭,也是叔言兄提起,我才想起來的。還有那位和藹可親的老女傭朱媽,我也是十分熟悉的。有了叔言兄的美好文字,這如水流年的一切就不再是過眼煙云。謝謝叔言兄!期望您寫出更多的珍貴回憶。
精彩,精彩,精彩!呵呵,如今時興連說三遍。
1,前樓主有鍵入錯誤,是“楊樹”,不是“水杉”。2,前前樓主說:“鎮巷25號值得繼續“開掘”!說得對,也不對。叔言兄說得恰到好處。再開掘下去,就不好了,楊樹下面楊家人,自從57年起,那多舛的命途,不說也罷!
好!
‘’鎮巷25號‘’寫得很好。好在真實。該文特別提到楊杰民的才。楊杰民是我高中同學,我們班上優秀同學很多,但論綜合才能,他非常突出。他不但成績好,酷愛音樂、文藝,關心時政,而且很有組織才能,當年他領著同學學唱英文歌曲〈老黑奴〉的情節記憶猶新。杰民自己說音樂是他一輩子的愛好,〈鎮〉文給出了很好的注解?!存偂滴耐ㄟ^自己的點滴回憶描繪了楊家的人和物。楊家是20世紀中國知識份子兼工商業主家庭變遷的又一個鮮活例子,有美好回憶,也有令人心疼的記憶!這是一部浩大20世紀中國歷史不可忘卻的一個部分!理應很好‘‘挖掘’’。但要有精力、時間,更重要的是國內‘‘大環境‘’?
文章寫得好, 生動,真實,像專題采訪文章,勾起我少年時的美好回憶,我喜歡看,會經??吹?。
叔言先生,看到您的回憶文章,非常喜歡! 本人也制作了一個旨在收集、分享回憶文章的網站:www.huiyilu.cc。誠邀您登臨并提出寶貴意見。歡迎您不吝賜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