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于:2016-07-06 下午 /閱讀:1812 /評論:5
(本文題圖采自網絡,版權歸未署名的原作者所有。) 引 子 前些時,一位剛到六十大幾的老友就要否出山主編某知名期刊一事征詢我的意見。我當即表態:有余熱發揮,對社會是貢獻,于自己是樂活,好事一樁。他有些猶豫,“這把年紀……”我舉例說,無錫有個民間蘇南發展研究所,主辦季雙刊《蘇南發展》,駐所編委多是七老八十的人,剛剛卸任的主編張菊耿1933年生人?!澳敲从?3歲了,真的剛放手?!”一個推斷里,他像是有了傾向。 對他的驚訝或感嘆,我未予評說,管自與他侃大山,通過一段舊日見聞去切近主題。 那是1952年秋,我剛進市中(后名市一中,現學前街大橋中學所在地)讀初一,貪玩常忘了回家。有天傍晚“秋斜斜”說來就來,偌大的校園頓時空空蕩蕩,也有個別沒離校的。那是寬僅尺余的遮檐下,一個高班同學撐著雨傘在寫黑板報呢。老天只剩微光了,他依舊不慌不忙一筆一劃地寫啊寫,顏真卿的骨架,柳公權的秀勁,漂亮!我看他忙得費勁,就想幫了打傘,誰知不用,原來他手上沒有稿子,得以騰出手來打傘,另一手就直接往黑板上書寫,看來他不是文章作者就是編輯了。大約覺察到身后有我,他回頭一笑,我發現他鼻梁上有塊蠶豆般大小的凹痕。這疤痕不顯難看,反而給人一種自信和思考的表情。 多少年過去,大家的形貌都變了,但鼻梁上那凹痕,叫我一眼就認出了此時此地已嬗變為眼前的市委黨校張副校長菊耿同志,原來是彼時彼地冒著秋風秋雨出黑板報的學長。說學長也對也不對,我剛進市中,他就高中畢業留校當了團委書記,不僅是學長,還是老師呢。至于鼻梁上的凹痕,小時候爬樹不小心給樹枝刮的,原來也曾是頑童一個。而凹痕中凸顯的自信和思考,一點不錯。他在任機械局宣傳科長期間,就是全市宣傳干部中的佼佼者,理論之強一致公認,而于新興的領導科學尤有建樹,與胡福明等一起著書立說。主持黨校校政不久,他將簡訊類的??嵘綄W報一級,即現在的《太湖論叢》。到齡即退,退而不休,《蘇南發展》上手以后,一編就編了二十多年?,F在不當主編了,依舊與《蘇南發展》同呼吸共命運,思考不停,讀寫不輟。 老友何其聰明,不等我說完就笑道,一個甲子,張菊耿從基層一隅的蕞爾小報一直編到輻射大江南北的半省級刊物。你勾勒他的軌跡,無非要我拿定主意決心出山,好,聽你的就是了。 我說,菊耿是特例,有其特殊性,普遍性寓于特殊性之中,此中應可發現普遍規律。老友打斷我的話頭道,且聽我試說:出發點往往在興趣,然后是愛好,發展為特長,機緣湊巧或說條件具備進而為職業,以至成為越來越舍得投入的事業,最后是生活的重要內容,生命的組成部分。我接口道:到了晚年,能夠做一點自己喜歡的也是擅長的事,那是最有獲得感最享受最快樂的活法了。 神聊至此,不由拊掌,相視大笑。 這番敘談,對我也有觸動,喚起我對過往編述途程蕪蔓而零星的回憶。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