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于:2016-09-13 下午 /閱讀:1634 /評論:6
異軍突起,是鄧小平同志充分肯定鄉鎮企業的贊語(見1987.6.12《改革的步子要加快》)。鄧公一言九鼎,原先對鄉鎮企業的非議從此銷聲匿跡,塵埃落定。幾乎同時,時任總書記的胡耀邦同志親臨蘇南鄉鎮企業一線,贊揚“無(錫)常(熟)江(陰)”跑到了全國經濟的領先地位,作出了可貴的貢獻。 鄉鎮企業是中國農民的偉大創舉?!澳嗤茸印背錾?、長期分管無錫農村工作的朱根寶同志多次作過深接地氣的表述,最后凝結在題為《鄉鎮企業功不可沒》(《蘇南發展》2008年第8期)的長篇文章里,有個“三段論”,即在困難中誕生,在非議中成長,在光明中騰飛,從而立下了穩定農業、富裕農民、建設社會主義新農村,服務城市、貢獻國家等十大功勞。 1985年我兼任市委研究室主任后,因工作需要接觸農村較多,逐步體會到鄉鎮企業在全市國民經濟中的地位越來越突出,舉足輕重。鄉鎮企業的迅猛發展,有它可貴的經驗,如自力更生、自強不息的精神,靈活的經營機制,權、責、利關系的建立和完善,等等。這許多,往往是一些城市企業所缺乏的。經反復思考醞釀,我于1986年8月間,正式向市委提出了城市企業向鄉鎮企業學習、鄉鎮企業向城市企業學習的書面建議。市委十分重視,立即采納,并指示由我和市政府秘書長范燕青、市鄉鎮工業局局長袁靜波具體組織實施,確定由市領導帶隊,有關部門負責人和大中型企業廠長70多人,分三路學習考察常熟、沙洲(即張家港)、江陰、無錫、武進、宜興六縣(市)38個鄉鎮企業和沙洲職大。事后,我將有關情況和促進城鄉經濟發展的初步效果整理成文(市委辦副主任黃漢林參與起草),經市委審閱,寄上級黨委,被中央辦公廳刊用在當年第129期簡報上。 1987年,我又向市委書面建議深入開展“雙學”即城市企業下鄉學習、鄉鎮企業上城學習的“一上一下”活動,也被采納。這方面的工作一直延續到我離開市委大院前。1992年3月1日,《新華日報》發表由我執筆的副題為“無錫縣三個縣屬企業引進鄉鎮企業經營機制的調查和思考”的《“雜交”出優勢》一文?!懂敶汲薄冯s志1992年3月號發表了由我主筆(市委辦毛小言、研究室江祥根隨同調研)的《一個生機蓬勃的大廠——國營無錫第二棉紡織廠調查》。 鄉鎮企業一登龍門,身價百倍,又如奇花異卉,招來蜂蝶采粉釀蜜。中央報刊多人來錫采訪,央視副臺長阮若琳等也到實地錄制新聞。1987年5月,北京電影制片廠編輯邵單來錫組稿,市委書記鄧鴻勛同志命我落實。當月,即召開了創作座談會,參加者有湯旭、鄂允文、張樸夫、陸永基。6月初,又在無錫縣吼山舉行了第二次創作座談會。會上,朱根寶同志作了《回顧與展望》的長篇講話,我和市委農工部周偉、蔡增基兩位副部長也做了情況介紹。 朱根寶同志講到在傳統農業條件下,農業真難、農民真苦、農村真窮時,解釋說因為農業是露天工廠,變化無常,沒有圍墻,沒有涼棚,風吹雨打不好搬場,既有自然影響又有市場影響,受了損失沒處報賬。講農業是民生之天,立國之本,發展之基,糧食是基礎之基礎,工廠無糧機器不響,商店無糧關門打烊,學校無糧哭爹叫娘,軍隊無糧定吃敗仗。講鄉鎮企業的艱難歷程,說到有種“小魚吃大魚”的非議,攻擊鄉企挖國企的墻腳。他說道,世上只有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小魚能吃的大魚,不是木(呆)魚就是死魚!他一口蘇白,有聲有色,賽如蘇州評彈,作家們聽得喜不自勝,抓耳撓腮,深感遇到了高人,不愁激發不出創作靈感。 是年秋天,又在錢橋無錫縣鋼廠辦了作家學習班,組織無錫作家下鄉深入生活。這次仍請朱根寶同志作主題報告,給作家們“熱身”,并釋疑解難,有問必答。作家們反映,聽了朱書記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對農村題材發生了濃厚的興趣,寫出新時代的新農民,是我們的歷史使命,責無旁貸。明知“觸電(電影、電視)”煩,偏向難處行。這一次,不知何故一直置身事外的市委宣傳部首次派員參加,來人年輕熱情,晚上向作家們致意喝高了,是根寶同志和我把他扛頭扛腳弄進房間安歇的。也算花絮一縷吧。這一系列活動,碩果累累。陸永興的《雨后荷花村》拍了電影;張樸夫(已故)捧出了數十萬字的《吳仁寶傳》;老作家陳其昌出版小說《初露的霞光》,囑我寫序,贈書十冊說代作稿酬,文人之重義而財薄于茲我才有了體會。也在那時,我走訪了無錫作家的中堅和領軍陸永基,原來他精心結撰的電影文學劇本《窯》(由“硬漢”之稱的陶澤如主演),是在那么簡陋逼仄的危樓里寫出來的,感動之余,即向領導建議,逐步改善作家的工作條件和居住條件。這以后,經我之手協調解決住房困難的文化人有陸永基、陳其昌等。 1988年秋,北京電影制片廠導演黃健中來錫,商量拍攝大型電視報告文學事宜,市委鄧書記指定由我負責配合協調。 黃導是馳名中外的故事片導演,對人物有興趣,拍鄉鎮企業的著眼處還是人即農民企業家。我即與市委農工部蔡副部長會同澄、錫、宜三縣(市)和郊區領導商量,并報朱根寶同志同意,確定了12位農民企業家和致富領頭人為拍攝對象,他們是江陰華西村的吳仁寶,三房巷村卞興才,青陽“五朵金花”之曹林元、黃寶興,無錫前洲西塘的唐涌祥,厚橋謝埭蕩漁業大隊的丁福根,華莊鎮書記朱倫昌,胡埭鄉費志遠,宜興王漢如、史俊棠,郊區水產養殖場許福民、揚名鄉金星村蔡國平。 黃導給我的第一印象,就像一首歌曲唱的那樣,“年輕人,火熱的心”。那一頭漆黑有些卷曲的蓄發,一口閩南普通話,顯示著南方人的熱情和藝術家的氣質。接觸多了,知他其實不年輕了,不過看著年輕,心態年輕。他原籍福建晉江,生在印尼泗水,歸國后入北京電影制片廠附屬電影學校,從場記做起,到副導到一級導演。聯合執導《小花》,嶄露頭角;獨立導演,《如意》成名;《良家婦女》,蜚聲海外。影視界稱他多年的藝術創作中沒有固定的模式和套路,始終以年輕的心態而前行。如今,嘗試以電視報告文學的新形式,表現鄉鎮企業的新內容,新事物對新事物,準能有新視覺新意境新氣象。 在緊張的前期準備包括聽取朱根寶同志的情況介紹后,黃導以巨大的熱情投入了拍攝工作,一般都是白天緊張拍攝,晚間伏案修改分鏡頭劇本。一個拍攝點短則兩三天,長則四五天,市委辦小王、小張兩位秘書交錯陪同,協調進場、轉場等事宜。 1989年春,黃導拿出了經過剪輯的12集220分鐘的樣帶(據反映,毛帶在2200分鐘以上)。在市里組織審看了一天,到會的農村干部和鄉鎮企業廠長一致反映,總的感受是既感到很親切,拍的就是身邊的人和事嘛,又感到很新鮮,片子把人物美好的內心世界亮了出來,有新意,打動人。后來,央視二臺公開逐集播映,收視率記錄一再刷新。 整個攝制過程中,我和老蔡作為策劃和監制,包括審定文學劇本等項工作總體順利,惟因主要領導“不由財政開支,拍到哪里收到哪里”一句話,經費問題屢遭困難。我們有幾位農民企業家不愧先知先覺,堅持不肯付費,說是一付費,豈不成了有償新聞?其言錚錚,鑿鑿有據,只苦了我和老蔡,也帶累了小王、小張兩位年輕人,求爹爹告奶奶,到處化緣廣種薄收,最后在市紡站吳惠民總經理、市協作辦王炳賢主任等大力支持下,度過難關,不致影響攝制進程。事后,也有領導點撥我:皇帝不差餓兵。事權,從來是要財權跟著走的??! 我竭盡綿薄之力,在為鄉鎮企業鼓與呼的工作實踐中,始終離不開朱根寶同志的指導和幫助。 1983年,江蘇實行“市管縣”體制,無錫市管江陰、無錫、宜興三縣,農村工作在全市的分量一下子增加了許多。根據無錫市委韓本初同志關于加強農村工作領導力量的請求,省委決定調派蘇州地委副書記朱根寶同志來錫擔任市委副書記,并從蘇州地委、行署抽調55名干部充實無錫農口機關。 朱根寶同志1931年生人,老家吳縣黃埭鄉東橋村。他生在農村,長在精耕細作的傳統農業之中,是我黨領導下帶領群眾翻身致富的優秀農民干部。他從最基層的生產隊長做起,做過十年鄉黨委書記,十年縣委書記,地區領導當過六年,靠邊五年。他說,三年困難時期,蘇南是人禍草荒(三棱根為害莊稼),望亭公社(鄉)群眾每天6兩3錢谷,好多人生了青紫病。麥田加工時節,有的小青年磨洋工,見他就問,教導員(其時他是望亭公社書記,群眾習慣稱教導員),是吃飽了做,還是做飽了吃?意思是肚皮吃不飽,不要怪我出工不出力。朱根寶同志一聽,心知肚明,馬上回答說:有得吃,吃飽了做;沒得吃,做了才有得吃。當時,復旦大學經濟系主任李教授正好帶了一批學生在望亭作社會調查,李教授覺得這位書記的回答充滿唯物論和辯證法,水平不一般,就問,書記哪個大學畢業的?他說,六月大學。李教授好奇地說,只知道有早稻田大學,沒聽說過六月大學。他就解釋說,是六月里田岸上辣豁豁的太陽,曬一曬脫層皮,曬“逼熱(畢業)”的。 確實,朱根寶同志是在實踐大學里自學成才的。他善于學習,敏于接受新事物,長于總結概括。他在回顧鄉鎮企業興起的動因時,多次作過理論化的表述,如1988年《無錫農村的改革和發展》說,無錫地區號稱魚米之鄉,但是人多地少,人均耕地不足一畝,農村長期以農業經濟為主,基本處于自給半自給的格局。作為全國的一個重點老商品糧基地,在被統派購制度扭曲的商品經濟關系中,農民付出了沉重的歷史性的代價。為滿足超負荷的統派購制度,曾經不惜自然環境失態,過度提高農業復種指數,增加活勞動投入,這對緩解國家糧食供需緊張狀況作出了巨大的貢獻,但對農業資源帶來了巨大的犧牲,農業經濟效益嚴重下降。在行政干預下,形成了效益下降——活勞動增加——效益再下降的惡性循環,農業處于難以維持簡單再生產的地步,長期停滯不前。同時,無錫農村歷來同城市具有血緣社會經濟聯系,在城市經濟的輻射影響下,農民對非農經營具有十分強烈的愿望,以至二十多年來被稱作“資本主義”的工副業經營批而不絕,被稱作“小生產自發傾向”的綜合經營打而不倒。行政干預可以使農村勞動力解甲歸田,卻遏制不了經濟利益原則驅動下農村勞動力離開土地的沖動??傊?,農民要求擴大經濟活動的內在動力和日益加重的農村勞動力就業的壓力,已經成為農村商品經濟的沖撞力。終于,無錫農村利用自己的技術力量、人文素質和農業提供的微薄的資金積累,率先發展農村工業,開始突破農村農業、城市工業的傳統樊籠,破天荒地在農村敲響了工業化的鐘聲。盡管這一時期宏觀輿論上指責大于支持,否定大于肯定,然而此時作為商品生產者和經營者的農民,對產業的選擇具有強烈的經濟性,他們毫不隱晦地加重工業的砝碼,四方設卡卡不住,八面責難難不倒,誰也阻擋不住這股歷史洪流。到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前,無錫縣鄉鎮工業產值達到了10億元。 朱根寶同志動情地說,只要是從農村這么走過來的干部群眾,在“四人幫”粉碎后,從華國鋒主席抓綱治國的講話中第一次聽到毛主席早在50年代就說過社隊工業是“我們偉大的、光明燦爛的希望”的時候,有多激動和興奮??!原來,我們在夾縫中拼斗、在罵聲中成長的時候,毛主席早就為我們講話了,撐腰了,指明前進方向了。由此一節以及其他切身體會,他悟出了“方向來自中央,智慧來自群眾,力量來自團結,勝利來自奮斗”的信條,用以指導主客觀世界的改造,無往而不利。 去年春天,省委常委李小敏同志到錫履新,不恥下問,邀請老同志和各界人士座談無錫發展大計。朱根寶同志把這許多年來行之有效顛撲不破的四句話貢獻出來,李小敏同志視作金玉良言,表示銘記不忘,要將它作為重振無錫的思想武器之一。 朱根寶同志到市政協工作后,于1992年創建了無錫蘇南發展研究所,根據全國人大副委員長、著名學者費孝通同志的意見,將研究范圍確定為蘇(州)錫(無錫)常(州)通(南通)四市的農村發展。 二十多年來,這個具有民間性、自主性、地域性、公益性的民辦研究所,走出了一條以工養文、以文會友,以志同道合之眾,為“三農”(農業、農民、農村)服務盡心竭力的路子,受到這四個地區廣大“三農”工作者的一致好評,并得到省和省內其他地區的廣泛支持。所辦半省級期刊《蘇南發展》,每期免費贈發至上述四市各鄉鎮和部分村、社區,成為農村干部的良師益友,并為有關部門和學術界所青睞,這在全國也是獨樹一幟、罕有其匹的。 2012年,朱根寶同志牽頭主編,精選二十年來發表于《蘇南發展》上的優秀論文,歸為八個專題約60余萬字,結集出版(鳳凰出版社2012年11月第1版),對社會主義新農村建設又立一大功德。 其實,朱根寶同志原先的文化程度不高,僅在初小高小之間,由于家貧,中途輟學。他12歲上亡母,15歲亡父后就和胞妹二人下田務農,挑起了養家糊口的擔子。他至今記得,有次叔叔給他兩升米,嬸娘追到村口把米要了回去。從此,他立定志向:天下沒有白來財,不要去想吃白食。自己兩只手,養得活一張嘴,做做吃吃,骨頭硬嘴也硬。這大概是他個性特別要強的底蘊所在。 他最可寶貴的性格是光明磊落,正直敢言,當年一名政治騙子在無錫政界行騙,被他拒之門外;鄧斌非法集資案發前,一些達官貴人應邀捧場,為此他(時任市政協主席)在列席市委常委會時拍案而起,嚴肅提出杜絕歪風,要求深入調查。 他的官聲、口碑在同級干部中可能是最好的,不僅因為他的堅持原則,仗義執言,還因為他的平易近人,樂于助人,以及老農式的生活智慧和幽默達觀。比如,退休以后,他給自己提了四點要求:關心國家大事,力爭做點好事,盡量少做錯事,絕對不做壞事。他解說道,不要認為這個標準不高,你有沒有看見,有的人退休以后照樣開除黨籍甚至吃官司,晚節不終??!在論及生老病死時,他說,生命沒有指標,生病沒有計劃,過世不知日腳。秧好稻好谷好,每天每年過好,心態最最重要。 農民出身的朱根寶,在無錫干部隊伍中,就像是從田間開進城市的異軍,以其鮮明的風格特立獨行,足為標桿,影響后人。
確實是一別開生面的回憶錄系列:記事真實可信,寫人活靈活現,點評從處處到位,留下了鮮明的時代足跡。
如果把這篇回憶錄的主人公朱根寶的精辟概括編成多條語錄,也是非常精彩的。 這里只引三處試試 ——“麥田加工時節,有的小青年磨洋工,見他就問,教導員(其時他是望亭公社書記,群眾習慣稱教導員),是吃飽了做,還是做飽了吃?意思是肚皮吃不飽,不要怪我出工不出力。朱根寶同志一聽,心知肚明,馬上回答說:有得吃,吃飽了做;沒得吃,做了才有得吃?!薄袄罱淌谟X得這位書記的回答充滿唯物論和辯證法,水平不一般,就問,書記哪個大學畢業的?他說,六月大學。李教授好奇地說,只知道有早稻田大學,沒聽說過六月大學。他就解釋說,是六月里田岸上辣豁豁的太陽,曬一曬脫層皮,曬‘逼熱(畢業)’的?!? ——“方向來自中央,智慧來自群眾,力量來自團結,勝利來自奮斗?!? ——退休以后,他給自己提了四點要求:“關心國家大事,力爭做點好事,盡量少做錯事,絕對不做壞事?!彼庹f道,不要認為這個標準不高,你有沒有看見,有的人退休以后照樣開除黨籍甚至吃官司,晚節不終??!在論及生老病死時,他說,“生命沒有指標,生病沒有計劃,過世不知日腳。秧好稻好谷好,每天每年過好,心態最最重要?!? 感覺如何?筆者服帖,只好服帖!
作者好像找到了一條如魚得水的回憶錄寫作之路。
一位朋友的觀點聽來真新鮮。他說,前30年,說什么人們都信,搞了那么多運動,包括文化大革命那樣的搞法,都是一呼百應。鄧拓文革中不堪受辱而自殺,遺書中還高呼毛主席萬歲。而現在呢?思想解放到什么都不信,不管你講什么,他都打(?)號。領導人在臺上作報告,他懷疑他作完報吿下臺來是否會被紀委帶走。這種不信的人,不信的現狀,究竟占多大比例,值得認真研究一番,以便對癥下藥。不過,想來藥方也不多??磥?,依靠榜樣的力量是一招。就是領導干部和黨員從我做起,要別人信,首先自己信。因為,像朱根寶,他說的做的明擺出來,大家一看,信!
寫朱根寶,有現實意義。不過,像這樣的典型人物,宣傳的并不在少數,有多少人跟著學,促使多少人醒悟呢?持懷疑者,看來不在少數。事情到了普遍性,就要從根子上去找找原因了。就像新近發生的遼寧省賄選的事,就事論事說得清嗎?
當年二棉廠被樹為全市企業學習榜樣,政府扶持力度很大,當時同行就有非議,過后此企業便漸漸衰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