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頭圖： 青年李斯特 （左上圖）； 波恩大教堂廣場上的貝多芬紀念雕像 （右上圖）； 1845年8月12日波恩貝多芬紀念雕像揭幕慶典 （左下圖）； 李斯特的第一首《貝多芬大合唱》的CD （右下圖）。 2002年10月下旬的一個午后，我從波恩貝多芬故居（Beethoven Haus）紀念館參觀結束后走出大門，秋日午后熙和的陽光，將故居所在的用長方形條石鋪徹成干凈得幾乎可以用“一塵不染”來形容的波恩街（Bonn Gasse）的街面照得錚亮，我緩步走著，心情卻一直不能平靜，剛剛在紀念館底層門廳左側的一間音樂欣賞室播放的CD中聽到的李斯特的《貝多芬大合唱》第四樂章那宏偉壯闊的結尾：“萬歲！萬歲！貝多芬，萬歲!”，似乎還在耳邊回響。大概半個小時前，當我參觀完故居所有展覽廳后下樓進入底層這間音樂欣賞室時，音箱里正在播放一首大合唱，盡管當時我并不知道這是一首誰創作的作品，然而它那莊嚴神圣的氣氛和堅定剛毅的節奏一瞬間就把我吸引住了，讓我不由自主的在排得整整齊齊的座椅中隨意找了一張坐了下來。我原以為播放的是一首我未曾聽過的貝多芬創作的合唱作品，當然，也不知道這首合唱曲是什么時候開始播放的。房間里只有兩三個參觀者在聽，看著他們全神貫注的樣子，我也不好意思去打擾他們，又不便馬上去問服務人員。大概聽了十幾分鐘，當我聽到合唱的結尾有“萬歲！萬歲！貝多芬，萬歲!”（Hail! Hail! Beethoven, Hail!）時，我知道，這不是貝多芬的作品。樂曲播放結束后，我正想起身去問門廳的服務人員，剛剛播放的是誰的作品，坐在我旁邊的一位也已上了年歲的德國人大概已經看出我疑惑的神態，輕聲地告訴我：“Liszts Beethoven Kantate ”（李斯特的《貝多芬大合唱》），又說“Für die Er?ffnungsfeier des Beethovens Monuments in Bonn”（是為波恩貝多芬紀念雕像揭幕典禮創作的）。這可是已有幾十年愛樂史的我第一次聆聽到李斯特的這首專為紀念貝多芬而創作的大合唱，盡管并沒有聽全，但已經讓我激動不已。 說來也巧，那年9月15日到次年1月22日，在德國的德--匈協會和斯圖加特的戴姆勒--克萊斯勒公司所屬彼特-霍爾法斯基金會等單位的贊助下，魏瑪古典音樂基金會和布達佩斯李斯特紀念博物館在波恩貝多芬故居紀念館內的第7和第12展覽廳舉辦了題為《為貝多芬的崇奉者忠實地演繹貝多芬 --- 李斯特與貝多芬》（To Properly Interpret the Word of Beethoven to His Disciples，Liszt and Beethoven）的專題展覽。因此，在我參觀完貝多芬故居紀念館常設的9個展覽廳后，就順便去參觀了這個專題展覽。展覽的內容包括介紹李斯特對老貝作品的學習﹑研究以及演繹的資料；對老貝交響曲的鋼琴改編版本的手稿和出版物；李斯特參與老貝鋼琴作品集的整理﹑編輯和出版的資料；以及李斯特創作兩首《貝多芬大合唱》的資料等。這是很難得的一次了解“李斯特與貝多芬”的機會，給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可以說，也是促使我這次用幾篇文字來介紹“李斯特與貝多芬”的“底氣”。 話要回到李斯特的《貝多芬大合唱》來了。 李斯特創作過兩首《貝多芬大合唱》，第一首題為《貝多芬紀念像揭幕慶典大合唱》（Festkantate zur Enthüllung des Beethoven-Denkmals in Bonn，S.67），是1845年為紀念貝多芬誕生75周年在波恩大教堂廣場（Münsterplatz in?Bonn，有時將它譯成“明斯特廣場”）前的巨大的青銅鑄成的貝多芬雕像揭幕典禮而創作的；第二首題為《貝多芬百周年祭》（Zur S?kularfeier Beethovens，S.68），是1870年為紀念貝多芬誕生100周年而創作的。 在這篇文字中所介紹的是李斯特的第一首《貝多芬大合唱》。因為它與波恩大教堂廣場上的老貝的紀念雕像有關，所以就從老貝的紀念雕像說起。 1828年，也就是老貝在維也納去世后的第二年，在波恩大學已任教了5年的德國第一位音樂學教授卡爾·勃雷頓斯坦（Carl Breidenstein, 1796-1876）萌生了在老貝出生地波恩建造一座老貝雕像的想法。1832年，他在一篇文章中提出“最好是一座能兼有藝術﹑教育和城市建筑學等等功能的形象生動的紀念雕像?！辈贿^，那時候，不論在德國還是在奧地利都還沒有在城市或鄉村為文化藝術名人樹立紀念雕像的先例。德國偉大詩人和劇作家席勒（Friedrich Schiller, 1759-1805）的雕像直到1839年才有，而莫扎特第一座雕像是到1842年才在他的誕生地薩爾茨堡樹立的。至于老貝，盡管他在維也納住的時間最長，而且在那里去世，但他的雕像直到1880年才在維也納樹立。1835年12月17日，以著名的莎翁作品的德文翻譯家奧古斯特·施萊格爾（August Wilhelm Schlegel, 1767-1845）為首的“波恩紀念貝多芬協會”提出倡議，在波恩建造一座貝多芬的雕像來永遠紀念這位出生在這座城市的偉大作曲家。倡議送給了當時德國﹑法國和英國所有公開出版的主流音樂刊物。這個倡議得到了當時巴伐利亞國王路德維希一世（King?Ludwig I of Bavaria, 1786-1868）的熱情支持，作曲家舒曼（Robert Schumann,1810-1856）也特地創作了一首大型的鋼琴奏鳴曲（即后來經過修改的著名的《C大調幻想曲，Op.17》）,出版時采用很考究的真金鑲邊的黑色封面，出售后的收入捐給了“協會”。作曲家門德爾松（Felix Mendelssohn,1809-1847）也為此創作了《D小調變奏曲（莊嚴的）》。然而其它國家的反映并不積極。在巴黎，著名的作曲家路易吉·凱魯比尼（Luigi Cherubini, 1760-1842）一開始答應組織一個專門的籌款音樂會，但后來卻不了了之；在倫敦，老貝的朋友、英國指揮家喬奇·斯瑪特爵士（Sir?George Smart, 1776-1867）和波西米亞作曲家伊格納茲·莫謝萊斯（Ignaz Moscheles, 1794-1870）雖然在特魯里街劇院（Drury Lane Theatr）舉辦了一個慈善音樂會，其中還演出了老貝的第九交響曲中的《歡樂頌》，然而，聽眾聊聊。直到1839年，從法國得到的捐款只有425法郎。提出建造老貝雕像倡議的“波恩紀念貝多芬協會”陷入了財政上的窘境。 在鋼琴演奏上“打遍歐洲無敵手”的李斯特在十九世紀30年代后期已暫別舞臺，他在意大利比薩與家人住在一起，專注自己的音樂創作。1839年10月，當李斯特得知了上述情況后，馬上寫信給他的好友、法國大作曲家柏遼茲（Hector Berlioz,1803-1869），說他準備給波恩方面財政上的支持。不久，李斯特就以個人的名義一次捐款10000佛羅林（金幣，注：按1896年的比價，1佛羅林=2.5法郎）和 2,666塔勒（銀幣）（注：另外一種說法是他一次捐款了10000法郎），并且表示，必要的話還可以捐得更多，為此他將一筆錢存入威尼斯的艾斯勒斯（Eselles）銀行，波恩方面隨時可以提取。此外，他還暫時停止了創作，開始重新在歐洲各地的巡回演出，用他已經在歐洲樂壇獲得的聲譽和影響，以舉辦音樂會和個人演奏會的形式開展了積極的宣傳活動，并將所得的部分收益捐給了“波恩紀念貝多芬協會”。特別值得一提的是1841年4月26日和27日，他與肖邦（Frédéric Chopin, 1810-1849）一起在巴黎普萊耶爾音樂廳（Salle Pleyel）和巴黎音樂學院（Conservatoire de Paris）舉行的兩場雙鋼琴演奏會，因為這是肖邦在公眾面前露面的最后兩場演奏會。 因為李斯特成了“波恩紀念貝多芬協會”重要的合作伙伴，他在1840年受邀成為該“協會”的成員。當李斯特提出建議由意大利著名雕塑家洛倫佐·巴爾托里尼（Lorenzo Bartolini, 1777-1850）來創作老貝的紀念雕像時，“協會”是同意的。1840年，他還專門請巴爾托里尼到波恩進行了考察。然而巴爾托里尼擅長的是大理石雕塑，而波恩方面認為用大理石做材料在當地的氣候條件下是不適合的，建議采用青銅鑄件。而此時已經成為“協會”負責人之一的勃雷頓斯坦，代表了相當一部分波恩市民的想法，不希望讓“外國人”（注：巴爾托里尼是意大利人）來負責雕像的設計，加上當時的普魯士國王威廉四世（King Friedrich Wilhelm IV of Prussia, 1795 -1861）已經同意在全國進行雕像方案的征集和遴選。所以李斯特最后還是不得不撤回了他原先的建議。1840年10月，在波恩的評選會上，德累斯頓著名雕塑家恩斯特·漢乃爾（Ernst Julius H?hnel, 1811- 1891）提交的雕像方案勝出。青銅雕像的鑄件則由紐倫堡的雅克布·布爾格施密特（Jakob Daniel Burgschmiet, 1796-1858）負責制造。雕像的揭幕典禮原本定在1843年8月6日，后來推遲到1845年即貝多芬誕生75周年時進行。1845年5月12日，施萊格爾去世，由對“外國人”李斯特不太友好的勃雷頓斯坦繼任“波恩紀念貝多芬協會”的負責人。 由于李斯特的慷慨解囊和連續六年的巡演募捐，1845年8月，為紀念老貝誕生75周年在波恩舉行的紀念活動（或稱“貝多芬節”）終于得以成功舉辦。正式的紀念活動一共進行三天。由勃雷頓斯坦安排活動的日程，而高潮就是第三天貝多芬紀念雕像揭幕的慶典。然而在活動開始前一個月也就是那年7月，李斯特來到波恩后得知為了能容納預期將有3000人參加的這次國際性的活動，主辦方準備搭建一個跑馬場式（Reitbahn）的會場作為演出慶典和演出場地。李斯特當即表示反對。他提出應當馬上改建一個“節日演出大廳”。在他的一再催促并答應由他承擔全部改建費用的情況下，“協會”才匆忙請來由李斯特推薦的正在修繕科隆大教堂的著名建筑師茨維爾納（Ernst Zwirner, 1802-1861）和一批工人來改建一座“貝多芬大廳”（Beethoven Hall）。這項工程從開工到完工只花了11天，一座據說聲學效果還不錯的音樂廳就改建成了，這真可以說是建筑史上的一個奇跡了！至于李斯特擔心的另一個問題，即演出時的樂隊和演唱者，是否能來得及配齊。幸好，參加慶典活動演出的音樂家們和樂隊都來自波恩周圍，而且都是有相當水準的，因而沒有費多大精力。 慶典活動在8月10日星期日晚正式開幕。當晚，由德國大作曲家和指揮家路易斯·斯波爾（Louis Spohr, 1784-1859）指揮演出了老貝的《莊嚴彌撒》和《第九交響曲》。8月11日星期一，舉行了以“萊茵河的兒子”為題的萊茵河上的巡游紀念活動。8月12日星期二，也就是紀念雕像揭幕那天上午，在雕像面對的波恩大教堂里,勃雷頓斯坦指揮演出了老貝的《C大調彌撒》，然后紀念雕像正式揭幕。參加揭幕典禮的大人物有普魯士國王威廉四世和王后以及他們的王子和公主﹑登基后首次訪問歐洲大陸的英國維多利亞女王（Queen Victoria, 1819-1901）和她的德國丈夫阿爾貝特王子（Prince Albert of Saxe-Coburg and Gotha, 1819-1861）﹑奧匈帝國的弗里德里希公爵（Friedrich Ferdinand Freiherr von Beust, 1809-1886）等。參加揭幕典禮的作曲家有法國的柏遼茲和戴維（Félicien David, 1810-1876）﹑德國的梅耶貝爾（Giacomo Meyerbeer, 1791-1864）﹑波西米亞的莫謝萊斯等，指揮家有英國的哈勒（Charles Hallé, 1819-1895）和斯瑪特等，還有一些當時著名的歌唱家。在下午四點種開始的第二場有2100人參加的老貝作品的專場音樂會上，李斯特指揮演出了老貝的《第五交響曲》，演奏了老貝的《第五鋼琴協奏曲》。斯波爾指揮演出了老貝的《科里奧蘭序曲》，神劇《基督在橄欖山上》中的一首詠嘆調和歌劇《費德里奧》中的四重唱和尾聲。當天晚上在科隆舉行了盛大的焰火晚會。音樂會的演出在接下來第四天，也就是在星期三繼續進行。在一場持續四個小時的閉幕音樂會中，李斯特指揮演出了他專門為這次慶典創作的《貝多芬大合唱》。他還指揮演出了韋伯（Carl Maria von Weber,1786-1826）的一首鋼琴協奏曲，貝多芬的《埃格蒙特序曲》﹑歌劇《費德里奧》中《萊奧諾拉的詠嘆調》以及歌曲《阿德萊德》和門德爾松的一首詠嘆調。音樂會后，主辦方在波恩的“明星酒店”（Hotel Der Stern）舉辦了有550人參加的大型宴會。 李斯特的這首為波恩貝多芬紀念雕像的揭幕典禮寫的《貝多芬大合唱》”是在1845年5月12日完成的，歌詞采用由德國作家伯恩哈爾特·沃爾夫（Bernhardt Wolff，1799-1851）用中世紀文體所寫的詩作。這是34歲的李斯特第一次創作這樣大型聲樂加器樂的作品。此時他正處在一個充滿浪漫主義熱情和創意的年齡，盡管沃爾夫的歌詞很難說是一篇杰作，然而歌詞中所表達的對老貝無限崇敬的感情，也正是青年李斯特想用音樂來抒發的?？上У氖?，這首作品并沒有完整地保留下來。對此，波恩大學音樂學教授根特·馬森凱爾（Günther Massenkeil, 1926-2014）的有關著作中已經對此作了解釋：“如同許多專為某個特殊場合所寫的那種作品一樣，這首大合唱首演也是唯一的一次演出后，就被公眾忘掉了。而且沒有留下演出的有關資料?！辈贿^，一部有李斯特親筆簽名的最初的總譜還在，但上面沒有為獨唱者或合唱隊寫的歌詞。幸運的是，這首大合唱的演出時用的歌詞印在了首演的節目單上，因此，在相隔了近160年后的20世紀80年代，馬森凱爾就有可能對這首大合唱進行重新修訂，從而有了一個接近真實和比較準確的演出版本。 2000年10月4日，在波恩舉辦的“國際貝多芬節”上，德國指揮家布魯諾·威爾（Bruno Weil, 1949-）指揮科隆合唱團和科隆樂團（K?lner Kantorei, Capella Coloniensis Des WDR）演唱演奏了李斯特的這首《貝多芬大合唱》，女高音狄安娜·達姆勞（Diana Damrau）﹑男高音約爾格·杜姆勒（J?rg Dürmuller）﹑男低音格奧爾格·采本菲爾德（Georg Zeppenfeld）擔任獨唱。不久，2001年4月2日，德國的Harmonia Mundi公司就推出了這場音樂會實況錄音的CD（BHM 05472 77535-2），我在波恩貝多芬故居紀念館音樂欣賞室中聽到的正是剛剛面世不久的這張CD中的李斯特的這首《貝多芬大合唱》。 這首長30分鐘左右的《貝多芬大合唱》共分四個樂章。包括了女高音獨唱、男高音獨唱、男低音獨唱和合唱，還有男聲朗誦的贊美詩。在第一樂章“什么將眾多的人群聚集在一起了？”中，合唱隊用充滿活力﹑生氣勃勃而又滿懷熱烈情感的開頭確立了全曲的基調，它會讓人聯想到此后不久瓦格納（Richard Wagner,1813-1883）的樂劇《紐倫堡的名歌手》和《羅恩格林》開場的那種歡樂而又令人振奮的場面。樂章中徐緩的部分卻又隱約呈現出晚年李斯特的那種超凡脫俗的精神世界。簡短的第二樂章“如同大海的波濤”將貝多芬描述成如同神一樣的形象，“死亡是注定的“，”只有在死亡中才能得到永生”。這里，也反映了李斯特早期交響詩的一些特點，音樂對波浪般起伏的描述：“像大海的波濤，所有的民族都會在時間的長河中奔騰而過?！?是非常到位和極有效果的，讓人想起了六十年后德彪西（Claude Debussy,1862-1918）對大海的描繪。第三樂章“消失了的民族沉淪在黑暗中”是令人激動和振奮的。由大提琴組演奏的強勁旋律開始了這八分鐘的樂章，豪邁而帶有英雄般氣勢的男高音引領出一段雄偉的進行曲式的大合唱，女高音的獨唱將樂章進一步推向了高潮。樂章后半段的合唱所展示的是一幅宏偉壯闊的勝利凱旋的圖象，然而這幅圖像很快就消失在茫茫的夜空中。這個樂章充分展示李斯特豐富的想象力，明顯反映出這位具有天賦而又傲慢的青年作曲家創作這首《大合唱》時的心態。在第四樂章“他沒有被黑夜所籠罩”中，李斯特直接引用了貝多芬《降B大調第七鋼琴三重奏（大公）》中的“如歌的行板”作為主題。這個樂章所要反映的是“宗教信仰和政治信仰必定是砍斷束縛走向自由枷鎖的強大力量”，這一理念在李斯特所處的那個時代的知識界中是非常典型的。在他的音樂中說了這樣的話：“圣靈統治著地球上的天才。他將天堂的歡樂賦予我們，不朽是最可靠的信物”，“這個慶典已將我們團結起來！”在那個時候，貝多芬的形象已經從受人尊敬的“當代”作曲家，變成了一座藝術圣殿中的神像，樂壇中的上帝。在樂章的結尾，在樂隊的襯托下，合唱隊用令人震撼的大合唱唱出了最后一句“萬歲！萬歲！貝多芬，萬歲！”這最好不過地反映了那個時候人們對老貝無限崇敬的氛圍！ 1846年，李斯特在編輯出版《貝多芬作品選》時，還相當匆忙地將這首《貝多芬大合唱》中的第一樂章去掉聲樂部分后，用樂章的引子和結尾部分改編為一首鋼琴小品，標題為《鋼琴小品：選自波恩的貝多芬大合唱》（Klavierstück aus der Bonner Beethoven-Kantate）將它和這部《貝多芬作品選》編在一起，李斯特作品編號為S 507。在1994年3月1日由英國Hyperion公司推出的澳大利亞鋼琴家萊斯利·霍華德（Leslie Howard, 1948-）演奏的李斯特的鋼琴作品全集第26卷的第二張CD（CDA 66771/2）中的第19首就是這首作品。 行文至此，思緒又不禁回到了14年前的那個秋日的下午。我從波恩街的老貝故居紀念館出來以后步行約五分鐘左右就到了波恩大教堂廣場。高高聳立在廣場中央的青銅鑄成的﹑經歷了150多年的風風雨雨后表面有些斑駁的貝多芬雕像，在被秋日陽光照得有些耀眼的鵝黃色巴洛克式老市政廳（現在是波恩郵政局）的背景襯托下，顯得尤為威嚴而神圣。右手執筆，左手拿著樂譜的老貝雕像基座的四面被形態各異的拿著七弦里拉琴（Lyre）的神采飛揚的抒情詩女神厄拉托（Erato）圍繞著。那顆對我來說是極為熟悉的高傲、沉思、帶有一絲憂郁但又是那么桀驁不馴的頭顱正視著前方。這位以時代和個人的命運為題，通過一個個音符所構成的無數感人的音樂作品將“從斗爭到勝利、從黑暗到光明、從苦難到歡樂”那些永恒而深刻的哲理深深印刻在億萬人民的心里。而這座雕像正是象征著一個偉大的靈魂在歷史長河中的永垂不朽！此刻，我仿佛親眼看到了157年前風華正茂的李斯特正站在那里指揮著他的《貝多芬大合唱》，耳邊又一次響起了那震天撼地的“Hail! Hail! Beethoven, Hail!” 打開以下網頁可以聆聽我上傳到《土豆網》上的李斯特的第一首《貝多芬大合唱》的第三樂章。 http://www.tudou.com/programs/view/xgVu4GJej3c/ 打開以下網頁可以聆聽我上傳到《土豆網》上的李斯特的《鋼琴小品，S 507》（選自第一首《貝多芬大合唱》的第一樂章）。 http://www.tudou.com/programs/view/WJmP6vCifd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