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尾聲 歲月穿梭，時光像是在歷史的隧道中延伸，將近半個世紀前，當我踏出南京鐘嵐里的紛多思緒的門徑，關在里面的是過去的日子，快樂似紅花樣的童年，深深地心底記憶。童年是生命記憶河床中最歡快的部分，童年的一草一木還像刻石一樣如夢如煙，難以忘懷，多少次我路過相似“石庫門”風格的建筑群的鐘嵐里，竭力在尋找自己童年的痕跡，從大院門口的傳達室向里面深深地望去，似乎還看到當年淘氣搗蛋的小伙伴，兒時熟悉和感覺像迷宮一樣的樂園，早已面目全非了，紅墻磚房在無情歲月的洗禮下顯得舊陋，狹小和擁擠不堪，經磚瓦墻垣印刻著歲月的斑斕，幽靜而古老，彌散著舊日的空氣中充滿了絲絲惆悵的思緒，流年碎影，給人一種滄桑，懷舊的感覺。所有的一切今天看來都如此的遙遠飄渺，像是從久遠的時代穿越過來，鐘嵐里此時像一個飽經歲月風霜的老人，經歷了歷史的顛沛流離，在那個年代，鐘嵐里的每一個家庭繁華和寂寞，也隨同動蕩不安的歲月一樣，宛如生生不息的樹木那般，從春的發芽茂盛，郁郁蔥蔥到秋日的落葉，如今，鐘嵐里也只留下昔日繁華盡頭的一個滄桑的影子。 寫鐘嵐里醫學前輩的故事，是我很多年以前就想做的一件事情，只是一直覺得自己水平和能力有限，有負于先輩，我想起鐘嵐里的一位鄰家大姐，她筆尖深遂，文字跳躍，形如流水，但她卻說，“我一直不敢落筆于故人，故事，總覺得一筆下去，便掛一漏萬?！逼鋵嵁斘姨峁P寫前輩時，內心是忐忑不安的，即便自己始終是懷著一顆真誠和崇敬的心來寫的。有時想想，我用心去做的事情，上帝都會原諒的，聊以自己安慰自己吧。 我的思緒總是沿著鐘嵐里的舊房子去尋找那失蹤消失的足跡，恍惚間鐘嵐里的老人們像五十多年以前一樣忙碌穿梭在大門口，透過那扇經歷過歲月風霜的大門，我看見了漢府街上碩大遮天的梧桐樹，一股溫柔的微風吹了進來，我如同愛自己生命一樣，愛他們的故事，我期望知道他們更多的故事。在這名醫薈萃的鐘嵐里，記憶中的老人影像很多，每個前輩老人都有自己坎坷的經歷和不平凡的故事，可是由于時間倉促，手頭資料缺乏，很多人都沒有記錄，我內心感到忐忒不安，像著名黎介壽院士（在醫學界聞名于世，就不一一介紹了）。閻林肯教授，王庭芳教授，吳世樵教授，鄧耀先教授，宋兆琪，粟國范，蔡榮星，陳敬才教授，還有那些我不知名的前輩，他們都是偉大的醫生，在事業上都有杰出的成就。我曾和肖現平老哥說過，其實我們有很多時候并不了解我們的父輩，他們心靈的尋求和慰藉在那里？他們一生奔波忙碌，追求事業，辛勤奉獻，然而人生苦短，在歷史的長河里，好像瞬間就漸行遠行，在我們的生活中消失了，在記憶中淡忘了，給我們留下很多無法彌補的遺憾。今天我們懷念起他們，他們的精神又似乎在夕陽照耀下的回眸中走向永恒。 最后我想引用楊絳先生的詩作為結束，這首詩蘊育著老一輩知識分子那種通達從容，知性睿智，積極樂觀的人生態度和寧靜淡泊，與世無爭的那種鉛華洗盡的人生境界。 我和誰都不爭， 和誰爭我都不屑； 我愛大自然。 其次就是藝術； 我雙手烤著，生命之火取暖； 火萎了； 我也準備走了。 特別感謝為此文提供資料和圖片幫助的肖現平.陳隆典.項波逸.詹國麟.黃夢寧.林幸.胡明.許建平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