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于:2017-08-31 下午 /閱讀:1247 /評論:3
題頭圖: 1880年的勃拉姆斯(左上圖); 德揚·拉齊克(右上圖); 勃拉姆斯的第三鋼琴協奏曲的樂譜(左下圖); 勃拉姆斯的第三鋼琴協奏曲的CD(右下圖)。 今年是被稱為與巴赫與貝多芬同為德國古典音樂史上三大支柱(即所謂3B)之一的勃拉姆斯(Johannes Brahms, 1833-1897)逝世120周年。年初,曾以題為《情人節的隨想 --- 勃拉姆斯的戀愛史和他的“從容的行板”》寫了一點勃拉姆斯,但總覺得“意猶未盡”,總還想寫點什么來表達一下我對這位偉大的德國作曲家的崇敬之意。記得,六十多年前開始“愛樂”時,對勃拉姆斯是沒有什么印象的,第一次讓我“接觸”勃拉姆斯的作品是一張蘇聯25公分的78轉/分粗紋膠木唱片。唱片的兩面都是勃拉姆斯的《匈牙利舞曲》的樂隊演奏版本,一面是《第五號》,一面是《第二號》,是由蘇聯國家交響樂團演奏的,誰指揮的已經忘了。正是那首節奏輕盈歡快,旋律清新明朗,情緒飽滿,色彩濃郁,具有熱情奔放的匈牙利吉普賽風格的《第五號匈牙利舞曲》讓我開始“關注”勃拉姆斯的作品。 一次,在不經意中聽到了上海人民廣播電臺外國音樂節目中播放的勃拉姆斯的《D大調小提琴協奏曲》中的第二樂章,當那由木管樂器組和圓號奏出的迷人的田園牧歌般風味的主題一出現,給我的第一感覺就是杜甫的七絕《贈花卿》所描述的:“錦城絲管日紛紛,半入江風半入云。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比欢?,那種不可言喻的愉悅,只持續了十分鐘,樂章就結束了。這當然讓我欲罷不能,總想能得到完整的音頻資料,能聽到全曲??墒窃谀莻€年代,像我這樣生活在無錫的愛樂者,要得到一點古典音樂音頻資料還是很困難的。例如在此之前我“收藏”的貝多芬和門德爾松的小提琴協奏曲都是自己在假期中或托朋友到上海一些舊唱片商店去“淘”舊貨,在一大堆舊唱片中一張一張反復尋找最后拼湊成“套”買下來的,當然這樣可以省不少錢,然而要湊全一套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不久,無錫新華書店外文部可以接受蘇聯唱片的預定,我的第一套勃拉姆斯的大型器樂作品《D大調小提琴協奏曲》的唱片就是預定到的。這是一套共六張30公分78轉/分的蘇聯粗紋膠木唱片,由大衛·奧伊斯特拉赫(David Oistrakh, 1908-1974)演奏小提琴,莫斯科廣播交響樂團協奏,吉利爾·康德拉辛(KiriI Kondrashin, 1914-1981)指揮的。對于這套“全新”的可以稱得上由“名家”“名團”“名指揮家”演奏的“名曲”,我自然是愛不釋手,成為我不時就要拿出來放一放“過把癮”的唱片了。因此,也可以說,正是這套唱片一下子“拉“近了我與勃拉姆斯的“距離”。幾十年來這首小提琴協奏曲的音/視頻資料的版本可以說是數不勝數,但凡只要能聆聽到的,我總是會靜下心來聆聽一遍,因此,這首小提琴協奏曲也成為我聆聽次數最多的一首小提琴協奏曲,熟到幾乎可以將全曲“背“下來的程度。 2009年12月,也是在一次不經意間,我在英國BBC Radio 3的網絡電臺上聽到了勃拉姆斯的《D大調小提琴協奏曲》的第三樂章,然而那次聽到的不是用小提琴作為獨奏樂器,而是用鋼琴作為獨奏樂器與樂隊一起演奏的《D大調小提琴協奏曲》的第三樂章。這著實讓我在一瞬間有“大跌眼鏡”的感覺。與小提琴相比,這首協奏曲回旋奏鳴曲式的第三樂章的那個基本主題在獨奏鋼琴的演繹下顯得更加光輝明亮和更加充滿活力,而整個樂章那熾熱的節奏、大膽的和聲、歡躍的情緒在獨奏鋼琴和樂隊的協奏下,以吉普賽音樂特有的那種熱情豪放和自由不羈,將全曲的情緒推向不可遏制的歡樂的高潮。真是太妙了!可惜那次僅聽到一個樂章,當然是絕對不過癮的,于是,就像“守株待兔”般地等候能有聆聽全曲的機會?!盎侍觳回摽嘈娜恕?,果然,等了將近一年后,我在澳大利亞廣播公司(ABC)的古典音樂網絡電臺上聆聽到并且錄下了由德揚·拉齊克(Dejan Lazi?, 1977-)演奏鋼琴,亞特蘭大交響樂團(Atlanta Symphony Orchestra)協奏,羅伯特·施帕諾(Robert Spano, 1961-)指揮的,改編為鋼琴獨奏與樂隊協奏的全曲,可真是讓我喜出望外。2011年夏天,我又在BBC Radio 3的網絡電臺上聆聽并錄下了當年8月11日倫敦逍遙音樂會上首次在英國演出的由德揚·拉齊克演奏鋼琴、BBC愛樂樂團協奏、瓦西里·?辛奈斯基(Vassily Sinaisky, 1947-)指揮的這個鋼琴版本。當然,這些完整的鋼琴與樂隊的演奏版本,給我帶來的是與原先非常熟悉的小提琴與樂隊的演奏版本不太一樣的藝術感受。它讓我感到,勃拉姆斯原創的似乎就應當是這樣一首鋼琴協奏曲。這種感受或許來自于我對鋼琴音樂特別是鋼琴協奏曲這種樂曲形式的一種偏愛。 其實,在音樂史上,作曲家將自己創作的小提琴協奏曲改編成鋼琴協奏曲的例子并不少見。例如我國小提琴協奏曲《梁?!返淖髑咧魂悇偅?935-)就曾將這首著名的小提琴協奏曲改編為鋼琴協奏曲《梁?!?。巴赫的《D大調第三古鋼琴協奏曲(BWV1054)》就是用他的《E大調第二小提琴協奏曲(BWV1042)》改編的,而《G小調第七古鋼琴協奏曲(BWV1058)》是用他的《A小調第一小提琴協奏曲(BWV1041)》改編的,巴赫的《C小調第三雙古鋼琴協奏曲(BWV1062)》則是用他的《D小調雙小提琴協奏曲(BWV1043)》改編的。貝多芬也做過類似的改編。1806年,貝多芬完成了后來被贊為“小提琴協奏曲之王”的他那首唯一的《D大調小提琴協奏曲,Op.61》,題獻給了他青年時代(波恩時代)的好友史蒂芬·馮·布勞寧(Stephan von Breuning , 1774-1827)。1806年12月23日,這首協奏曲由貝多芬的朋友奧地利小提琴家弗朗茲·克萊門蒂(Franz Clementi, 1780-1842)在維也納劇院首演,不料首演后反響平平,讓貝多芬感到很懊喪。正好那年貝多芬在維也納結識了當時名氣比貝多芬還要響的英籍意大利作曲家和鋼琴家穆齊奧·克萊門蒂(Muzio Clementi, 1752-1832),這位鋼琴家建議貝多芬把《D大調小提琴協奏曲》改編成《D大調鋼琴協奏曲》,并表示有意承擔作品的出版代理,還預付了稿酬。于此同時,經常與貝多芬一起在鋼琴上四手聯彈的貝多芬的紅顏知己、后來成為史蒂芬夫人的女鋼琴家朱麗葉?威靈格(Julie Vering, 1791-1809)也“動員”貝多芬進行改編,于是貝多芬在1807年對這首協奏曲的小提琴獨奏聲部以鋼琴獨奏聲部形式重新編曲,將小提琴獨奏旋律放在鋼琴右手上.左手則有時以八度音重疊,或加上分解和弦伴奏,而管弦樂部分基本未動。改編中最大特點在裝飾音的加強和低音域效果的加強。?改編完成后,由維也納因都斯特利社在1808年8月出版。貝多芬將它題贈給同年4月剛結婚的朱麗葉?威靈格(注:婚后改名為朱麗葉?馮·布勞寧,這位布勞寧夫人結婚才一年就因冷水足浴著涼,患上了支氣管擴張大出血而離世,年方18歲?。?。出乎意料的是,改編后的《D大調鋼琴協奏曲》在當時評價反而高于《D大調小提琴協奏曲》。后來這首改編曲被一些人稱為貝多芬的《第六鋼琴協奏曲》, 作品編號為Op.61a。 不過,上面這些例子都是作曲家自己將小提琴協奏曲改編為鋼琴協奏曲。那么,將勃拉姆斯《D大調小提琴協奏曲》改編為鋼琴協奏曲的是勃拉姆斯自己嗎?不是的?,F在就來說說這位改編者。 這位改編者就是上面已經提到的演奏這首鋼琴協奏曲的現年40歲的鋼琴家德揚·拉齊克。 德揚·拉齊克1977年出生在克羅地亞薩格勒布市的一個音樂世家,但從小是在奧地利薩爾茨堡長大的,所以國籍是奧地利,現定居在荷蘭阿姆斯特丹。在薩爾茨堡莫扎特音樂學院畢業后,拉齊克作為一名職業鋼琴家,近二十年來與布達佩斯節日管弦樂團、阿姆斯特丹皇家音樂廳管弦樂團、鹿特丹愛樂樂團、倫敦愛樂樂團、伯明翰交響樂團、NDR北德廣播交響樂團、班貝格交響樂團、瑞典廣播交響樂團、丹麥國家交響樂團、赫爾辛基愛樂樂團、美國亞特蘭大交響樂團、芝加哥交響樂團、波士頓交響樂團、日本NHK交響樂團、日本讀賣交響樂團、漢城愛樂樂團、香港愛樂樂團、澳大利亞室內樂團合作,隨這些樂團到世界各地巡演,經常在各種音樂節的活動中露面。他與指揮家伊凡·菲舍爾(Iván Fischer, 1951-)、弗拉基米爾·阿什肯納齊(Vladimir Ashkenazy, 1937-)、喬萬尼·安東尼尼(Giovanni Antonini,1965-)、基利爾·彼得倫科(Kirill Petrenko, 1972-)、羅伯特·施帕諾(Robert Spano) 、安德烈斯?尼爾森斯(Andris Nelsons, 1978-)和約翰·施托加特(John Storg?rds, 1963-)等都有著很好的合作關系,同時他還在世界各地舉辦鋼琴獨奏音樂會或參加室內樂的演出,是一名在當下世界樂壇上十分活躍的新生代鋼琴演奏家。其實,我國的愛樂者對拉齊克是不陌生的。早在2008年夏北京奧運會開幕前,他就在北京人民大會堂為七千多名中國聽眾演奏了貝多芬的《C小調第三鋼琴協奏曲》。2010年國慶期間,指揮大師伊萬·費舍爾與布達佩斯節日管弦樂團首次登上國家大劇院的舞臺,拉齊克在音樂會上演繹了勃拉姆斯的《D小調第一鋼琴協奏曲》。去年(2016年)國慶期間拉齊克再一次隨伊萬·費舍爾與布達佩斯節日管弦樂團來華,在北京、上海、廣州等地音樂會上演繹了肖邦的《F小調第二鋼琴協奏曲》。有些樂評家在評述他演奏的貝多芬的鋼琴協奏曲后甚至認定他就是“二十世紀德國鋼琴大師威廉·肯普夫(Wilhelm?Kempff, 1895-1991)的接班人”。他的演奏漂亮,動人,優雅,但完全沒有胡麗花哨的“作秀”。正是憑借著對音樂靈動的詮釋,拉齊克被《紐約時報》與《留聲機》(Gramophone)等世界權威媒體盛贊為“鋼琴天才”。近十幾年來,他曾在Channel Classics、Sony、Bis、Onyx等唱片公司錄制了近二十張倍受好評的唱片,其中一些獲得過德國回聲古典音樂(ECHO?Klassik)大獎等多個獎項。 德揚·拉齊克不僅是一位優秀的鋼琴家,也是一位作曲家。從上世紀九十年代初到現在他一共創作了各種形式的作品21首,包括鋼琴音樂,室內樂,鋼琴協奏曲和樂隊作品等。但迄今為止讓他出名的卻是他將勃拉姆斯的《D大調小提琴協奏曲》改編成的《D大調鋼琴協奏曲》。 大多數樂友對勃拉姆斯的《D大調小提琴協奏曲》是非常熟悉的。在這里就不多介紹了。不過既然涉及到對這首作品的改編,所以簡單說說這首小提琴協奏曲創作的來龍去脈也許還是必要的。勃拉姆斯一生創作過兩首鋼琴協奏曲,一首小提琴與大提琴的二重協奏曲,一首小提琴協奏曲。1877年9月,勃拉姆斯在巴登聽了著名的西班牙小提琴家薩拉薩蒂(Pablo de Sarasate, 1844-1908)的一場音樂會后,萌發了創作一首小提琴協奏曲的想法,勃拉姆斯在當時是一位相當不錯的鋼琴家,1858年曾創作了他的《D小調第一鋼琴協奏曲, Op.15》,然而首演后觀眾和評論家反應極為冷淡,讓他一度情緒十分低落。盡管事隔已近二十年,現在要創作一首他并不太熟悉的小提琴的協奏曲,確實還是有些顧慮的。所以一直拖到1878年7月他才著手創作。一開始,他把這首作品構思成四個樂章,8月21日,他將第一樂章獨奏小提琴聲部寄給了他的好友、著名匈牙利小提琴家約阿希姆(Joseph Joachim, 1831-1907)征求意見。約阿希姆對此作出了積極的響應,兩個人通過書信進行了熱烈的討論。在11月的一封信中,勃拉姆斯說他“決定刪去已寫好的中間兩個樂章,而重新寫一首慢板作為中間樂章”,這樣,這首協奏曲就又回到了由三個樂章組成的傳統模式。同時勃拉姆斯也參考了約阿希姆的許多建議,對小提琴獨奏部分作了不少修正。1879年元旦,勃拉姆斯的《D大調小提琴協奏曲》在萊比錫布商公會大廳(Gewandhaus)首演,由約阿希姆演奏小提琴,勃拉姆斯指揮。第一樂章末尾的華彩樂段就是由約阿希姆自己準備的。首演獲得了很大的成功,好評如潮。盡管如此,當時歐洲的幾位小提琴大師如薩拉薩蒂,維尼亞夫斯基(Henri Wieniawski, 1835-1880)等,并不看好作為鋼琴家的勃拉姆斯所創作的小提琴協奏曲,甚至拒絕演奏這首作品。然而約阿希姆卻是興奮不已,他帶著這首小提琴協奏曲在歐洲到處巡演,正是由于他的努力,到了十九世紀晚期,這首作品就已經相當走紅。不久,勃拉姆斯將協奏曲中樂隊演奏部分的鋼琴改編曲送給了當時正在法蘭克福音樂學校執教的克拉拉·舒曼(Clara?Schumann, 1819-1896),由約阿希姆的得意門生小提琴家雨果·赫爾曼(Hugo Heermann, 1844-1935)演奏小提琴,克拉拉演奏鋼琴,在當地演出。又經過了多次修改,1789年秋天,這首《D大調小提琴協奏曲, Op.77》才正式出版,勃拉姆斯將它題獻給了為這首作品的創作提供大量好的建議的約阿希姆。勃拉姆斯的這首協奏曲成功地將浪漫主義的激情與古典主義的嚴謹結合起來,并在曲式上有很多大膽創新。樂曲具有濃厚的田園牧歌風味和匈牙利民歌情調,那種安詳與厚重相得益彰的感覺,正是勃拉姆斯作品所獨具的特色。 那么德揚·拉齊克是怎么想到要將這首小提琴協奏曲改編成鋼琴協奏曲的呢?他又是如何改編的呢?這里,我想引用他自己的話來回答: “我愛勃拉姆斯的音樂,為了給鋼琴家一個平等的機會來演繹像勃拉姆斯的小提琴協奏曲這樣美妙的音樂,我一直想將這首小提琴協奏曲改編成鋼琴協奏曲的版本。而靈感則來源于巴赫和貝多芬創作的用他們的小提琴協奏曲改編成的鋼琴協奏曲版本。據我所知,勃拉姆斯也曾改編過他自己的作品和其他作曲家的作品(注:這里‘改編過他自己的作品’指的大概是勃拉姆斯將《F小調鋼琴五重奏,Op.34》改編為《兩架鋼琴的奏鳴曲,Op.34a》和將樂隊曲《海頓主題變奏曲,Op.56》改編為兩架鋼琴演奏的《海頓主題變奏曲,Op.56a》;而‘改編過其他作曲家的作品’指的大概是勃拉姆斯將肖邦的《F小調練習曲》、韋伯的《C大調回旋曲》和巴赫的《D小調恰空》等改編為用左手演奏的鋼琴練習曲)。因此,我確認這樣做是完全合情合理的。我希望勃拉姆斯在天之靈能真誠地接受我的祈望。問題是這種“改編”只是更換獨奏樂器而進行簡單的“移植”,還是對整個樂曲的每個細節都進行仔細地雕琢,讓替代的獨奏樂器能充分展示它特有的魅力?!彼终f:“我改編的目標只是將這首小提琴協奏曲的小提琴獨奏部分改成具有勃拉姆斯鋼琴作品風格的鋼琴獨奏,換句話說,就是把勃拉姆斯獨特的音樂語匯轉換到一個新的環境中去,而不會失去其原有的音樂價值。因此,改編中嚴格按照原作,不犧牲任何一個音符。而第一樂章末尾的華彩樂段,由于原先就有不同小提琴家自己的演奏版本,沒有統一的版本,所以,這部分是我創作的。當然,我在創作時試圖想象著作為一位優秀鋼琴家的勃拉姆斯會如何創作這個華彩樂段的,至于樂隊部分,則保持不變?!钡聯P·拉齊克還說,他在進行改編時所考慮的是,如何將為了約阿希姆那樣的小提琴家而創作一部小提琴協奏曲時的勃拉姆斯“還原到”作為鋼琴家在創作同一題材的鋼琴協奏曲時的勃拉姆斯(注:這句話有點拗口)。 改編工作開始于2003年,2008年完成。2009年10月1日,拉齊克改編成的勃拉姆斯《D大調鋼琴協奏曲》由他自己演奏鋼琴,亞特蘭大交響樂團協奏,羅伯特·施帕諾指揮在美國首演。荷蘭的Channel Classics唱片公司在2010年9月推出了這場音樂會的實況錄音的CD。接下來2011年8月在倫敦逍遙音樂會,9月26日在荷蘭阿姆斯特丹皇家音樂廳;2012年2月在荷蘭海牙和烏得勒支,3月2日在日本札幌,4月9日在德國漢堡;2013年5月后在美國印第安納州,9月在巴西圣保羅;2014年夏在波蘭華沙;2016的春天在德國杜塞爾多夫.......??梢哉f,這些年,德揚·拉齊克帶著他的這首改編曲與許多樂團和指揮家在世界各地到處巡演。當然,所到之處,他改編成的這首鋼琴協奏曲無不給所有原先熟悉勃拉姆斯《D大調小提琴協奏曲》的樂迷們以全新的藝術感受。應當說,改編是成功的。任何熟悉勃拉姆斯這首小提琴協奏曲的人聽過后都會立刻發現,改編成鋼琴協奏曲后無論在旋律、和聲和情感方面沒有任何缺失。第一樂章末尾的華彩樂段和其它過渡段落的處理使得這首協奏曲聽起來似乎原本就“應當”是一首為鋼琴寫的協奏曲。 德揚·拉齊克對勃拉姆斯《D大調小提琴協奏曲》的改編,既引起了國際樂壇上不小的轟動,也引起了一些爭議。爭議之一就是,對勃拉姆斯這樣的大作曲家的名作進行改編,是否有“不尊重之嫌”?不過,我想這應該是不成問題的。20世紀初,大作曲家阿諾爾德·勛伯格(Arnold?Schoenberg, 1874-1951)曾在1937年將勃拉姆斯的《G小調鋼琴四重奏,Op.25》改編為管弦樂曲,盡管曲名沒變,但形式已經完全變了。然而從來沒有人提出過“尊重”與否的問題,是不是因為勛伯格是一位大作曲家,而德揚·拉齊克迄今為止還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作曲家”,所以才會有這樣的問題呢?!爭議之二就是,拉齊克將這首改編曲命名為勃拉姆斯的《D大調第三鋼琴協奏曲》,后面括號內寫著:“根據小提琴協奏曲改編”(Brahms: Piano Concerto No 3 (After Violin Concerto) )。有人認為,勃拉姆斯并沒有寫過《D大調第三鋼琴協奏曲》,這樣“命名”是不妥的。這似乎有點道理。也許這中間有“奪人眼球”的意圖或“商業炒作”的成分。但我也確實想不出有其它的命名可用。難道還叫《D大調小提琴協奏曲》不成?!我看,歸根結底還在于改編是否成功,在于改編后的作品是否受到歡迎,其它都是不重要的,而本文的題目正是闡明了我的看法。 我已將德揚·拉齊克改編成的勃拉姆斯《D大調第三鋼琴協奏曲》上傳至《優酷網》,打開以下三個網頁可以分別聆聽德揚·拉齊克演奏鋼琴,亞特蘭大交響樂團協奏,羅伯特·施帕諾指揮的這首協奏曲的三個樂章: 第一樂章: http://v.youku.com/v_show/id_XMzAwMDMyNTQwNA==.html?spm=a2h3j.8428770.3416059.1 第二樂章: http://v.youku.com/v_show/id_XMzAwMDMzNjM4MA==.html?spm=a2h3j.8428770.3416059.1 第三樂章: http://v.youku.com/v_show/id_XMzAwMDM1MDA4MA==.html?spm=a2h3j.8428770.3416059.1 打開以下網頁可以聆聽/觀看伊薩克·帕爾曼演奏小提琴,柏林愛樂樂團協奏,丹尼爾·巴倫勃依姆指揮的勃拉姆斯《D大調小提琴協奏曲》: http://v.youku.com/v_show/id_XNzYzNDk3MjQ=.html?spm=a2h0k.8191407.0.0&from=s1.8-1-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