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于:2014-07-05 上午 /閱讀:992 /評論:5
遷居新村后,離工作單位和朋友們都遠了,然而師生們,朋友們還不時地抽空來看望我,慰藉著我的心靈。 嚴寒已經過去,春風又綠大地。我動過大手術的病殘軀體也隨著回春曲漸漸復蘇。清晨,便早早起身到鄰近的苗圃散步。嫩綠的春芽,蔥翠的新葉,澄碧的柔枝,春意盎然,生機勃勃。我舒展雙臂,貪婪地呼吸著混有泥土芬芳的清新空氣,忍不住輕輕摘下一片嫩葉,含在嘴里,貼在臉上。四周盡是綠,茵茵的綠,茸茸的綠,竟沒有一株花,一點紅。一縷憾意突然涌上心頭,單調寂寞之情油然而生。綠雖然是生命的象征,卻不能代表春天,春天應該是彩色的美,春意應該是鬧的。我悻悻然回家來,竟十分迫切地渴望著能見到花,見到春天真正的使者。 走近家門,我驚詫了。窗臺上竟放著一束梅,一束我喜愛的胭脂梅,紅梅素裹,綻葩吐蕊,馨香襲人?;ㄊ聣褐粡埿〖垪l,端端正正地寫著:“敬愛的錢老師!祝您早日康復!您的學生” 從此,每隔十天半月,我的窗臺上便會出現一束水涔涔的鮮花,紅山茶,紫杜鵑,朱月季--含苞的,初綻的,怒放的--每當我欣賞它們時,春意和生機便涌上我的心頭,猶如一股生命的泉水注進我的全身。 然而,我竟不知它們的饋贈者是誰,是一個還是幾個人?是在校學習的,還是已畢業多年的學生?我凝視著花束,花束里不時變幻著各種盈盈的笑臉,每張笑臉都是那么純潔無邪,真誠可愛,是他?是她?還是他們?--花似的臉龐,臉龐似的花。我揣摩著,思索著,猜測著-- 終于,我捕捉到了送花使者,原來是她!她漲紅了臉把一束紅、白、紫雜以數色的剪春羅奉給我,略帶羞色地說:“同學們派我來的。祝您健康,早日重返講臺!我們都盼著呢!” ??!這是希望,是心聲,是春天的呼喚!我能泯滅這虔誠的希望,拒絕這殷切的企盼?不,我該振作,奮起,要同頑疾搏擊,并戰而勝之。我想我是無論如何一定會重返講臺的。為了學生,為了這束束鮮花的深情。 1982.4.15. (1981.5.26.因肺腺癌動切肺手術,1982.9.10重返講臺。) (文中提到的“她”,1983年彔取于南師大中文系,畢業后從事教育工作,目前也居無錫。因未征求她本人意見,故隱名用“她”。)
請諸位注意本文尾的小注:“1981.5.26.因肺腺癌動切肺手術,1982.9.10重返講臺?!? 由此我們可以重新認識這位優秀歷史女老師與病魔抗爭并屢創奇跡的頑強意志,體驗她對生命與生活的珍惜與熱愛,感受她對親友、同事和學生不同一般的深情。 從作者本文已發表的幾篇文章來看,我們完全有理由期待,她會成為回憶錄網站最受注目的作者之一。 感謝驚雷!
錢老師的文字別有一種情味。病魔也怕真情。
贊!學習的榜樣。
又讀到錢老師的文章了,很感動。錢老師壓箱底的好文章可要多拿些出來分享哦。
鈕老師笑話我。我那有什么壓箱底的文字。只是保留著文革以后的日記,不時翻翻看看,挑些陳谷子爛芝麻在回憶網上濫竽充數。哪天主編大人嫌煩了,就大掃除清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