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政府辦公室開展教育實踐活動，我去聽了秘書長做的動員報告，領導的重視，態度的認真，覺得和過去的“三講”和“先進性教育活動”，不一樣，是決心來真的了，不像是搞形式主義，走過場。 經歷過無數次運動的人，要老奸巨滑一點，提意見，先要摸摸領導的態度，真聽還是假聽。真聽，就放開來講，多講點；假聽，就要講究分寸，就要字斟句酌。 從活動的勢頭看，從動員報告的誠懇態度看，我覺得提意見可以放開一點來講。于是一口氣說了下面的問題。 第一、精神狀態問題。教育實踐活動，又名整風。希望整出個什么樣子來？我說：首先希望干部和黨員通過整風，整出一個好的精神狀態來。 所謂精神狀態，說白了，就是想什么，追求什么；是想工作，想如何對黨和國家多做貢獻，想為老百姓多做實事、好事，還是只想個人升官發財，打個人或家庭、親屬的小算盤？在這種搏奕中，到底誰戰勝誰。 無數問題，眾多凸顯矛盾，要靠人去解決、協調；進入深水區的全面改革，要靠人去推進；中央的政策措施，要靠人去落實；發展經濟、政治、文化、社會各項任務，要靠人去擔當…所有這些，都離不開人。人有積極因素的一面，也有消極因素的一面，所起作用截然不同。人的問題，集中到一點上，就是精神狀態問題。足見解決這個問題的重要性。 參加整風的干部和黨員，他們目前的精神狀態如何，相信領導上比我更了解，更清楚。 第二、五個中心的問題。就是我市教育、衛生、文化、體育、園林五個行政局之外，又成立相對應的管理中心，美其名叫做管辦分開。這項改革，上下左右的反映，是機構重疊，人員增加，資源浪費，工作扯皮。實行幾年來，情況到底如何，是該研究研究，給大家一個回應。如果認為基本肯定，那就理順關系，完善操作機制；如果認為學走了樣，那就改過來。這不存在得罪什么人的問題，因為創新探索中出點問題，是允許的。 第三、工廠企業的朋友反映，辦企業難，辦實體企業更難。他們說：行政部門，稅務、工商、勞動人事、公安、地區…像繩索在捆企業，只有“卡罰要”，沒有幫和扶。中央出臺的幫扶措施，落實不到企業。 他們建議，學學農村幫扶的做法。例如，先選100個重點企業，作為市里的聯系點，派干部下去，經常聽取他們的意見，和他們共商攻堅克難的辦法，以此倒逼關行政部門的改革，使之切實為企業服務，把工作做到點子上。這比浮在上面發號施令，搞形式主義，更為有效。 第三、人民政府機關，門難進、臉難看、事難辦。這種反映很多，我也有親身體驗。這涉及同群眾的關系問題，說得形象一點，這里不是什么為人民服務的公仆，而是做官的老爺。實有改進的必要。 第四、駐外機構問題。1984年初，我被派到北京籌建聯絡處，除我之外，向企業借調兩人，在省辦租了兩間房。開全國人大時，將我們趕出省辦。不得已，經商得海淀區區長的支持，在小西天紅聯南村甲一號，給了我們配套的商業用房，一棟未裝修的兩層小樓，面積約300平方米。原說免費供我們使用，后商定年租金人民幣3萬元，十年不再漲價?？窟@300平方米房屋，簡單裝修后，用作接待用層。接待中央部門的領導同志，地方的書記、市長，來京辦事的基層干部，每年數百人次。財政只核定人頭費，其他基本上靠我們自收自支。 今非昔比。市里在東四十條，投資千萬元，搞了太湖明珠一棟六層樓?，F在，又投資上億元新建四合院。猜想這房屋，一是用作接待中央部門的領導同志，搞關系，謀發展；二是接待地方到京辦事的同志；三是接待書記、市長。按經驗猜想，最終結果，將成為接待市領導同志的專用房。如這猜想七不離八，那末，用整風精神回頭審視，這跟“四風”掛得上嗎？ 囿于水平和視野，所說問題和看法，未必準確全面，只是本著“無話不可對黨言”，把要說想說的話說出來。 意見提出三個多月，至今沒有聽到聲響。常常想起，不知意見有沒有道理。